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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现在的场面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但现实情况是，他们此刻都在等待高军说话。尽管稍微对高氏集团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高层人才众多。不过说来说去，真正的核心还是只有高军一个。
这就是公司一把手无可动摇的地位。
高军盯着霍北骁看了一会儿，随即微微勾起嘴角：“霍总，你能把那份协议拿过来给我仔细看看吗？”
“没问题。”说着，霍北骁走上前去，把协议文本递给高军近距离端瞧。
高军从头到尾大略地看了一遍协议，然后冲着大家说道：“确实，霍总收购温泉酒店只差签字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意味着高军肯定了这份协议的真实性。也就意味着霍北骁并没有欺骗在场的众人。
这下子，那些原本已经做好投靠高军的准备的小企业家们，可就开始暗暗叫苦了。
“这霍北骁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本来以为高军会抄他的家，没想到他居然也做好了抄高军家的准备！这下子，高氏集团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和霍北骁换家到底划不划算了……”
此时，霍北骁已经拿回了合同。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表情仍然是那么淡然、那么平静。
一时间，会议好像将要陷入到尴尬的僵局中。就在此时，一直默默无言的大公子高军心开口说话了。
“各位，我们此次会议的主题，是商讨将来两地合作的大概方略。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只有把所有细节都捋顺之后，我们才能付之于行动，把该做的事情做到完美。”
高军看了儿子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话题延伸到虚无的策略上，而针对进军A市商界的事情，就此绝口不提了。
看到场景已然发生了转换，霍北骁让顾南音收起了那份签约协议。他们都明白，最具挑战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就这样，在虚无缥缈地讨论了一整天议题后，本次会议在一种仓促感中宣告结束。
由于霍北骁和顾南音订好的是后一天上午的机票，所以他们还要在温泉酒店多住一晚。在吃完晚饭回房间的路上，两个人又恰巧遇到了往酒店外方向走的陈昕慧、傅景泽。
“哟，你们这是要回A市吗？”看到有服务生跟随陈昕慧他们往外送行李，顾南音忍不住问道。
陈昕慧傲娇地回了一句：“对啊！留在这里太无聊了，不如干脆早点回去比较好。”
这时，傅景泽恭敬地问顾南音：“顾总，您和顾总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同行。”
“景泽！”陈昕慧瞥了男人一眼，小声嫌弃地嘟囔道：“你真是多嘴！谁要和他们一起走啊……”
顾南音仿佛没有听见陈昕慧的抱怨，她微笑着对傅景泽说：“我们明天上午回去，你们就先行一步吧。”
正在傅景泽点头答应的时候，陈昕慧接过话茬：“我知道了！顾总是想留在这里完成收购酒店的吧？不得不佩服你们的眼光啊！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尤其是温泉那边，简直是绝了！等你们完成收购之后，别忘了给我发一张VIP卡。我要和景泽常常来享受温泉的滋润。”
陈昕慧的这番话，意图是想在顾南音面前暗暗秀自己和傅景泽的恩爱。没想到顾南音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目的，直接异常严肃地回复道：“我们没打算继续收购这里。”
“啊？你……你们真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吗？”陈昕慧瞪大眼睛，显得非常不可思议。
顾南音刚要继续说明情况，一旁的霍北骁突然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跟她费什么话？难道不感觉无聊吗？”
这是陈昕慧的耳朵最后捕捉到的，从霍北骁嘴里说出的话语。她听完气得要命，差点冲过去要找对方理论。好在旁边有傅景泽拉住她并小声劝解，这才避免了一场闹剧的发生。
直到坐上飞机，陈昕慧依然存有一肚子气。她冲着舷窗外“呸”了一声，然后轻声咒骂道：“两个蠢货真是蠢到一起去了！这么好进军E市的机会不抓住，以后就等着高军打你们的屁股吧！”
虽然陈昕慧说话的声音非常轻，但还是被坐在她旁边的傅景泽听了个清清楚楚。
“陈小姐，您这话可就说错了……”
“你叫我什么？”陈昕慧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傅景泽，以示对他叫错自己称呼的警告。
傅景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昕慧，在我看来，霍总和顾总停止收购温泉酒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智之举啊！”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陈昕慧不明所以地问道。
傅景泽耐心地解释道：“你想啊，他们之所以要拿出那份收购协议，其真正的目的是威慑高氏集团不要轻易涉足A市市场。一旦他们去了，霍总和顾总就会通过收购温泉酒店的方式，来入侵E市市场。这就是霍氏集团的换家策略。”
听到这里，陈昕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基本上也能想明白。只不过让我看不懂的是，为什么最后双方都放弃了互相进军对方市场的念头？”
“这个问题很简单，高氏集团并不想进行这种市场交换。因为他们对于E市的市场依赖度，要大于霍氏集团对A市市场的依赖度。因此如果一旦形成换家的状态，高军那边无疑是吃亏的一方。”
陈昕慧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那既然他是吃亏的一方，反过来说霍北骁就是稳赚的一方喽？那他还不赶紧收购温泉酒店等着干什么？”
傅景泽微笑着摆了摆手：“在这场博弈中没有稳赚的一方，只能说霍氏集团不会亏得像高氏集团那么严重而已。本来，换家就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策略。毕竟谁都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对方的市场。那样做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听到这里，陈昕慧算是彻底明白了围绕这次会议所展开的各种套路。同时，她也更加深了对傅景泽的敬佩之情。
“景泽，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