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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平日里买画具的商店。凌菡钻进店铺，开始挑选可以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凌雪的画笔。
“来啦？”店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显然，凌菡是这里的熟客，“需要点什么？画笔，还是颜料？”
“我看看画笔。”凌菡看着店老板，“给我挑好一点的。”
“学生，我给你挑的，次次都是又好又便宜的东西，很实惠的。”店老板依旧笑呵呵的，“怎么没见那个整天跟在你后边的女学生？”
凌菡的眼睛只顾盯着货架上的画笔，听店老板问起唐丽雯，她头也没回“哦！她今天有别的事。”
“你男朋友啊？”店老板突然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姜熠辰。
“嗯。嗯？！”凌菡下意识地“嗯”一声，立马觉得不对，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不认识他。”
“咦？是吗？”店老板有些意外，看了看姜熠辰，又看了看凌菡，“我看着你们一起过来的，还以为……”
“哦！可能顺路吧。”凌菡不再多话，拿起一只画笔看了看，随后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只，“老板！这个多少钱？”
“哎哟！学生你很会挑嘛！”店老板走过来，“这个是昨天刚到的，稍微贵一些，45！给你……就算40吧。”
凌菡拿起，又放下了。来的路上她摸了摸口袋，只装了六十块，她还打算再买点别的当作礼物送给凌雪。所以，此刻她稍稍犹豫了。
见凌菡放下了笔面露难色，店老板适时地开口“钱没带够？没事的！下回再给。这个笔很好用的，很多学生都要买这种。”
凌菡当然知道。
“四十是吗？”一旁的姜熠辰说话了，“替我们装起来吧！”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或者“她”。
“诶？”店老板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姜熠辰却已经掏出了钱包。凌菡瞥一眼，他的钱包里都是一百一百的大钞，整整十多张。
“啧啧啧！”她忍不住吸一口气，“有钱人家的少爷果然不一样。”
姜熠辰不理会凌菡的冷嘲热讽，拿钱的手顿了顿，问“要不要再买点其他的？”
凌菡撇撇嘴不说话。
“比方，”姜熠辰自顾自地说，“买一套画具给她怎么样？单单买画笔，会不会有点……”
“寒酸是吗？”这个道理凌菡自然懂，可是，“可是我没钱啊！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类尽量送她最好的礼物。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出手这么阔绰？”
“你看好了什么，尽管拿就是。”姜熠辰今天莫名地脾气好，“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有钱挺好的。”
他说这话完全没有炫耀的成分，反而语气带着些落寞——他家里的确很有钱，爸妈对他也很大
方，但他时常感到孤单，再多的物质也填补不了。
凌菡奇怪地看了姜熠辰一眼，心中明白了几分，于是不再和他唱反调，而是顺水推舟地开口“那……我真的选了啊？你付钱？不会后悔吧？我暂时没钱还你哦！一个月只能攒下四五十，算一算的话，嗯……”
凌菡还在掰着手指算数，姜熠辰已经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我没说要你还啊～”
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任谁见了，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店老板显然也看出来了。
“果真……是男朋友吧！”他笑得意味不明，“我进屋煮饭，你们慢慢挑，不打扰啦～”
凌菡红着脸不吱声，姜熠辰却点点头应下“您去忙吧！我们挑好了再叫您。”
店老板用暧昧的目光扫了二人几眼，而后转身走进里间。
“喂！”见店老板进了里屋，凌菡这才红着脸瞪了瞪姜熠辰，小声地埋怨，“你刚刚干嘛要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我跟你一点也不熟好嘛！不要假装亲近了，这样子很讨厌……”
“好。”姜熠辰微微蹙眉，“那就不要假装亲近。”
凌菡本以为他终于开窍了，不再黏着她了，没想到，他接着补了一句“真的变亲近一些，不就好了？”
“不好。”凌菡毫不犹豫地回答，面色凝重，她实在想不通，姜熠辰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另一副模样，莫非……他又在耍弄自己？
想到这，凌菡兀自有些生气，拿起最贵的颜料放到柜台上打算结账。她总是这样，爱跟自己较劲，在旁人看来很是莫名其妙。
“你结账？”她不确信地回头看了看姜熠辰。
“嗯。”姜熠辰点点头。
“事先说好！我可能要很久才能还你钱！”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姜熠辰微微皱起眉，“不需要你还钱。”
“干嘛！施舍我啊？”凌菡故意激怒他，“把我当乞丐？我是很穷，但我不会白白要别人的东西！”
“我高兴送给你，不行吗？”姜熠辰的眉头深锁，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很生气，“如果你不想要，拿去扔了就是！”
切……
凌菡看着面前那张变得熟悉的脸，一时间不知应当高兴还是生气。
两人赌气一般，互相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各自挑选着画笔、颜料和稿纸。看姜熠辰的样子，好像拿不准送什么礼物，打算学着凌菡，再送一套画具。
挑了许久，又觉得不合适，他将挑好的东西一样样放回远处，眼巴巴地望着凌菡，倒也不说话。
凌菡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先开了口。
“干嘛……？！”
“雪儿是谁啊？”姜熠辰幽幽地问，刚才在凌菡家门口，他隐
隐听到她说，要给雪儿买礼物，顿时有些好奇，“他（她）是你什么人？多大了？家住哪里？”
“你是查户口的？”凌菡瞧着姜熠辰的模样，又好笑又好气，“她是我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清楚，才好决定送什么礼物啊！”姜熠辰回答得理直气壮，“万一送的礼物不合那人的心意，岂不是给你丢人了？”
“又来！”凌菡恶狠狠地瞪着姜熠辰，“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你再说一次，我就……”
“就”了好半天，凌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朋友——至少，在阿姨看来是这样，对吧？”姜熠辰背靠着柜台，眼睛盯着凌菡的脸，“如果我送的礼物不合适，难道不是给你丢脸吗？他们会觉得，你的朋友都很没眼光，很敷衍。这样不太好！”
凌菡咬咬嘴唇，索性转过身子不再搭理姜熠辰——她能怎么办？说又说不过他。
“选好了吗？”姜熠辰仿佛没有看出凌菡的心思，又仿佛看出来了但假装不知，兀自在她身边打转，“看来对方是个女孩啊。”
“废话！”
可不是么？“雪儿”“雪儿”，任谁听来也是女孩子的名字。
凌菡将选好的东西仔仔细细一一摆在柜台上。
“就这么多吧。”她歪着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最贵的一种颜料偷偷拿回来，正打算放回货架，被姜熠辰夺了过去。
“放着吧！”姜熠辰眯着眼看了看凌菡，“既然已经选好，就不要退回去了。怎么？替我省钱啊？”
凌菡满脸黑线“谁替你省钱了！我……我是担心买太贵的，回头还不上钱！”
姜熠辰立马不开心了，脸色一沉“你非要还我钱？”
“哦……”凌菡低头默默地答，“我不会白白受人好处。”
姜熠辰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店老板已经淘好了米，洗好了菜，从里间走出来。
“选了不少嘛！”他笑呵呵地拿出两个塑料袋，一边往里面装着凌菡挑选的东西，一边飞快地算着钱。
“一共八百五十七，算你八百五吧。”
“多……多……多少？”这个数目，显然超出了凌菡的承受范围，她吓得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些材料……这么……这么贵？”
“要不我说，学生你的眼光好呢！”店老板不忘恭维她，“你选的都是最好用的！贵一点也是难免的。不过……随便你去哪儿买，一整套画具下来，也都需要五六百，还不一定能买到最好的。我给你算的，差不齐是批发价啦！不信你可以去别家看看。”
凌菡犹豫了。毕竟，凌雪只是初学者，用这么好的东西似乎不值当。可转念一想，送人礼
物，可不就得送最好的么！
她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一个月最多能省下五十块（或者更少）？八百五十块，自己得攒一年多才行。
就在凌菡犹豫的当口，姜熠辰已经付完了钱。
“慢走啊！下次再来。”
凌菡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姜熠辰拉着走出了店门。
“她是你妹妹？”姜熠辰又莫名其妙问到，“几岁了？喜欢什么？”
凌菡有些恍恍惚惚“啊？你说什么？她？哪个她？”
“雪……雪儿？”姜熠辰隐约记着是这个名字。
“哦……”凌菡无力地点点头，“怎么了？”
“她喜不喜欢公仔？”
“看是什么公仔咯！”
“米奇？米妮？”姜熠辰自问自答，“小丫头们应该都会喜欢吧！”
凌菡懒得搭理他，加快了速度朝家的方向走去。
姜熠辰一只手拎着两大包画具，显得有些吃力，却还是腾出另一只手，上前拉住了凌菡的胳膊。
“等等我嘛～”
他的语气有些甜腻腻的，在凌菡听来，有些头皮发麻。
“你离我远点啊！”凌菡触电一般地甩甩胳膊，想要甩开姜熠辰的手。
“跟我回家一趟吧。”
“哈？哈？！”凌菡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我回家一趟。”姜熠辰重复一遍。
“干……干嘛？！”凌菡很没出息地红了脸——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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