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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菡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她甚至渐渐地明白了，为何自己在随后八年的婚姻里，始终是一副淡漠甚至刻薄的形象。她与姜熠辰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两人心存芥蒂，又何来的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两人的婚姻成了一潭死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春节也渐渐临近，天气愈发寒冷。
“姐……”凌雪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你真的打算嫁给姜熠辰啊？那……方瑾瑜怎么办？”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凌菡见着离房东收房子的时间越来越近，姜熠辰那头却丝毫没有动静，正有些焦急，“能不能嫁……还不一定呢！待会房东就要来了，我……”
“你预产期还有多久？”凌雪只好转移了话题，“过了年，就快生了吧？”
“嗯！二月份。”
“这么算来，年前没时间办婚礼了呀！”凌雪的动作慢了下来，“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不要这么莽撞地把自己嫁出去！”
“不莽撞……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凌菡不时看着门外，坐立不安。她心里念着、想着的，都是姜熠辰能够早些来接她，也好给一家人安排好住处。
这样的想法，事实上很幼稚，也很软弱，仿佛把她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到了姜熠辰的身上。但是，凌菡又似乎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解决眼下的困难。任凭旁人嘲笑也好，瞧不起也罢，她也只能如此。
“花……”凌菡妈妈轻轻地敲了敲房间的门，声音有些犹豫，“我跟你爸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凌菡的心里更加着急。
“知道了，妈！我给姜熠辰打个电话。”
她的话音刚落，门铃便响了。
“哎哟……是不是房东来了！”凌菡妈妈慌忙朝大门口走去，“我……我去开门！让他宽限几天。”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房东，而是姜熠辰。
“啊……是……是你啊！”凌菡妈妈捂了捂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
“谁呀？”
凌菡与凌雪也急忙走了出来。
“你来了。”看到姜熠辰，凌菡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先前所有的担心，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东西收拾好了吗？可以走了！”姜熠辰淡淡地看她一眼，“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一点。”
凌菡一家拖着大箱小箱的行李，跟在姜熠辰身后下了楼。
“你们先住到我的房子里去，改天我再陪你们去看新房。”姜熠辰将所有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而后上了车，“结婚的事……”
“等孩子生了再说吧！”凌菡抢先开口，“或者，我们不要办婚礼，直接领证吧！反正我向来不喜欢热闹，也
不会应付那样人多的场面，免得给你们姜家丢人。”
“也好。”姜熠辰竟然点点头答应了。
“那怎么行呢……”凌菡妈妈听了这话直摇头，“再怎么说，也该叫上家里的亲戚们吃顿饭！”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凌菡爸爸拉了拉她的胳膊，“什么狗屁亲戚！我们落魄成这个样子，有谁打电话关心过吗？当初借钱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勤快，让他们还钱，一个比一个躲得远！”
“那也不能……”凌菡妈妈说这抹起了眼泪，“这么委屈咱家闺女呀……”
“妈！我不委屈。”凌菡回头看着妈妈，勉强地笑笑，“我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婶子，您别哭啦。”凌雪接收到凌菡的“信号”，也连忙出言相劝，“我姐的脾气秉性，您还不了解吗？她从小最怕那种热闹的场面啦！过年她都不愿意四处走亲戚，只想躲在家里。婚礼那样的场面，我担心她应付不来。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呢！肚子这么大，万一……您说是不是？”
“唉……”
车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我一切听从凌菡的安排。”一阵沉默之后，姜熠辰开了口，“不会逼她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她不想举办婚礼，那就不办，如果哪天她觉得后悔了，我再补她一场。”
“说得好听！”凌雪对此嗤之以鼻，“不是你逼她嫁给你的吗？难道，这也是听从我姐的安排？”
“他没逼我。”凌菡替姜熠辰做了回答，“是我甘愿嫁给他的。”
“姐……！”
“别说了……”凌菡摆摆手，合上了双眼。
凌雪只好叹一口气，闭上了嘴。
冬日的城市，显得格外的冷清，窗外是一片浓浓的雾气，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忽然，窗户上贴上了一片雪花，像是个六角形的精灵，淘气地向人们打着招呼。
“下雪了。”姜熠辰的嘴角动了动。
凌菡张开眼，转头望向窗外，果真，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
“下雪了。”她重复着姜熠辰的话，心里腾起异样的情绪。
凌菡并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太冷了，尤其是这座城市。但她却格外喜欢雪，洁白的雪花像是代表了所有美好的事物，纯洁、美丽，一尘不染，带着几分高傲。在她的内心里，她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然而事实上，她是个俗人，俗不可耐。
“真好啊……”她打开了窗户，寒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来，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很快浸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
“太冷了！”凌菡爸爸吼一声，“关上窗！”
凌菡却好似没听见，将手伸出窗外，想要抓住那一片片雪花。手指触到雪花的那一刻，它
们便一下子融化了，化成一滩水。
她突然有点难过，眼圈渐渐地泛红。
这世上，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甚至难以触及——昙花虽美，却只得一绽，稍纵即逝。雪花洁白优雅，却只能远观，一触即化。
感情何尝不是如此？明知是飞蛾扑火，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一场空，还是义无反顾……
“到了。”
姜熠辰将车子停到车库，走下车帮忙搬着行李。
“我们住在你这里，你住哪？”凌菡跟在他身后，稍稍关切地问。
“对门。”姜熠辰像是也有些意外，转头看着她，“你忘了？对面的那间房子，被我租下了。”
“哦……对哦。”
“小心点。”姜熠辰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扶着凌菡，“明天，我领你去见我爸妈。”
“这么快……”想到要与姜老太太见面，凌菡不免开始紧张。
“如果可以，春节前……我们就去领证！”姜熠辰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你我等得起，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
凌菡点点头“好。”
两人没有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凌菡爸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来到姜熠辰的房子，凌菡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似乎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她的行李，屋子更加宽敞了些。如今，她又一次住了进来，身份倒与上一次不太一样。
“你……”收拾好一切，凌菡走到姜熠辰身边坐下，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关心似乎远远大过憎恨，“你爸妈……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姜熠辰面无表情地开口。
“也是。”凌菡有些尴尬地笑笑，“你总归是他们的儿子。只是……”
“只是什么？”姜熠辰转头看她，“你担心嫁给我以后，我爸妈会为难你？”
凌菡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放心！我妈把公司交给了我，她打算带着我爸回老家休养。他们不会为难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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