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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凌雪抬起手肘碰了碰凌菡，见她毫无反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姐？！”
“哈？”凌菡终于缓过神来，转脸看着凌雪，“怎么了？”
“你发生什么愣啊……”凌雪贴近凌菡的耳朵，“她到底搞什么鬼？”
凌菡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管她呢！吃饭吧。”
啧啧！凌雪忍不住摇摇头，心道“咱姐还真是心大”！
一顿饭下来，凌菡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且不用凌雪提醒，光是看着唐丽雯在爸妈面前费心地表演，她已经觉得精疲力尽，心里直犯嘀咕。她捉摸不透唐丽雯的想法，也不想费心去揣测她的动机。
“凌菡。”放下碗筷，唐丽雯挡住凌菡的去路，眼里带着笑意，“跟我出去一趟吧？”
“你想干什么！”凌雪见状，一把拉过凌菡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我们好久没见了，想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唐丽雯笑得得体。
“不行！”凌雪皱着眉，一脸戒备。
凌菡的爸妈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赶忙起身打着圆场：“哎哟……怎么了这是？你们在吵什么？”
“没有啦！阿姨。”唐丽雯笑着挽住凌菡妈妈的胳膊，“我跟雪儿闹了点小误会，没事的！您放心吧~”
“真的？”
“哦！真的~”唐丽雯眯着眼笑，“不过，阿姨~凌菡现在能借我一会儿不？我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
“成！”凌菡妈妈笑着握了握唐丽雯的手，“你们尽管出去，童童有我和你叔叔呢。”
凌菡还未表态，自己的老妈已经答应了下来。她低下头，眸子微微闪动几下，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为何，面对着如今的唐丽雯，凌菡总是有几分胆怯和防备。
“走吧！”这时候，唐丽雯攀上凌菡的胳膊，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凌菡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响，居然鬼使神差般地跟在唐丽雯身后走出了门。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唐丽雯的座驾里。
“那什么……”凌菡咬咬嘴唇，“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唐丽雯不说话，发动了车子，载着她不知开向何处。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凌菡忍不住抱了抱胳膊，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车子在一处公寓前停下。
“下车吧！”
唐丽雯戴上墨镜，将眼角流动的情绪挡在之后。
“这是哪？”凌菡问。
“去了就知道。”唐丽雯拉开车门，淡淡地回答。
凌菡看一眼唐丽雯，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于是乖乖地下了车。
唐丽雯走到公寓门前，拿出门禁卡，在门前的机器上刷一下，门随即打开了。两人乘着电梯直达十八楼。
“你留在这。”走出电梯，唐丽雯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凌菡，“我会让你看到一出好戏。”
“哦。”凌菡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是楼梯的拐角处，隐蔽性很好，还可以偷瞄到走廊那头的一举一动。
唐丽雯蹬着高跟鞋，迈着幽雅的步子朝前走去，四周很安静，只听得到她的脚步声。只见她在走廊尽头的那间门前停下，回头看一眼，以确认凌菡的位置。
“咚咚咚！”
唐丽雯轻轻叩响了门。
“谁？”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来很熟悉，凌菡一瞬间愣住了。
“是我。”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姜熠辰的脸出现在眼前。凌菡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担心被他发现。
“来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似乎对于唐丽雯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
唐丽雯攀上姜熠辰的肩膀，稍稍用力，带着他转了半圈，如此一来，两人转换了位置，她便面对着凌菡的方向。
“我刚刚去见了凌菡。”开口的是唐丽雯。
“见她做什么？”
由于姜熠辰背对着自己，凌菡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从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冷淡。
“怎么？担心啦？怕我跟她闹？”唐丽雯双手环着姜熠辰的脖子，笑得妩媚，“放心吧！我才没那么笨呢！就算我经得起折腾，肚子里的这个也经不住啊。”
“进屋说。”姜熠辰说着便要关上身后的门。
“诶~不要嘛！”唐丽雯撒娇道，“屋子里开着冷气，空气不流通，宝宝受不了的。”
“好吧。”姜熠辰想了想，没再坚持。
“所以，你找好媒体了吗？”唐丽雯动动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真要拿凌菡抄袭的事情来炒作？”
“事已至此，总归要为公司的利益着想。”
“你就不怕凌菡知道？”唐丽雯取下墨镜，故意看了看凌菡的方向，仿佛故意向对方示威，“她那么相信你，你这样做，她恐怕会很伤心吧？”
“顾不得那么多。”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的。”唐丽雯的眼神里满是柔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荣辱与共！”
姜熠辰没有说话。
“对了！”唐丽雯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给我和宝宝一个名分？”
“再等等吧。”姜熠辰缓缓地开口，“等这件事情平息过去。现在她对我还有用处。”
“你打算怎么利用她？”唐丽雯故意问出这样的问题，引诱姜熠辰做出回答。
姜熠辰再次沉默了。
“说说看嘛！这里又没有外人。”
“首先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发一份声明，表明凌菡作为画师，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姜熠辰不知凌菡就在身后不远处，也不知这是唐丽雯的圈套，竟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但作为她的丈夫，我会选择跟她站在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流言蜚语。所以，我现在不能和她离婚！”
“啊~我明白了。”唐丽雯捂着嘴，夸张地笑，“你要通过媒体的报道，立一个好老公的人设？妙啊！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呢，比起落井下石，你这样的做法显然更容易博得好感。毕竟现在的网民很健忘的，热点一过谁还记得？就算以后说起来，也只会记得你是个有情有义很负责任的丈夫。至于凌菡，抄袭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
听了两人的对话，凌菡的心里一阵悲凉，她只觉得很讽刺，自己任人摆布的样子很可笑。原来先前方瑾瑜对自己说的话全是真的，姜熠辰一直都只是在利用她。
短短三天之前，在方瑾瑜的俱乐部，凌菡试探性地问：“金鱼，我该不该和姜熠辰离婚？”
“学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你说呢……”
“应该离。”方瑾瑜答得干脆，“学姐，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背了抄袭的官司，想必也该听说了，姜熠辰打算利用你们的关系，给他自己拉一波好感的事。他现在变了很多，不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姜熠辰了！你得小心提防着他。”
“哈？不会吧！”凌菡将信将疑，“他利用我？我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啊！你想多了吧。”
“也许吧……”
时隔三天，凌菡终于看懂了方瑾瑜的表情，明白了他为何会欲言又止。
唐丽雯和姜熠辰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凌菡全然听不到，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走廊里很闷热，她却觉得浑身冰凉，刺骨的寒意直通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凌菡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活得像个笑话！”凌菡苦笑一声，转身走进电梯，离开了这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