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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程霖回复一个字，语气之中尽显失落之意。
颜糯糯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了，方程霖死死握紧放在两边的手。
颜晴若肯定会是他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身为颜晴若的上司，一个小职员而已，肯定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傍晚，楚慕亲自来接颜糯糯回家。
颜糯糯乖乖地打开车门坐上去，嘴巴嘟着，明显的不快：“爸爸，今天有一个奇怪叔叔来找我。”
“奇怪叔叔？”楚慕心头一紧，连忙问，“你口中的那个奇怪叔叔长什么样？”
“大概样子高高瘦瘦的吧。”颜糯糯勉勉强强地笔画，“我记得他身上穿了西装，然后眉毛好像是很浓的一条，至于其他嘛，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算不得详细的描述，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方程霖。
颜糯糯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大人认识他？
除非就是为了某种目的。
然现在楚家公司并不景气，不会有人特地来巴结讨好，这样一来那人就只有方程霖，况且他的样貌同颜糯糯描述的可以说不差分毫。
楚慕淡淡冷哼一声，方程霖挖墙脚都挖到颜糯糯那里去了，果然自己管的太宽了些。
车内的温度无声之间就冷了好几度。
颜糯糯哆嗦一下身子，能够看出楚慕脸上的杀意：“那个叔叔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但是糯糯你以后要和他走远些。”楚慕稍稍顿了顿，“因为那是一个坏叔叔，是要和你抢妈妈的。”
楚慕简单一句话就让颜糯糯心中充满警惕。
颜晴若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要是真有人来敢挖墙脚，楚慕就算跳出来，他必然也会一蹦三尺高。
到家之后，颜糯糯心中警惕的情绪并未消散。
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颜晴若，生怕自己离开片刻，眼中的那一抹影子就会消失不见。
颜晴若被他盯得越发越不好意思，只能放下手头的活，把颜糯糯抱起来。
“颜糯糯，你干嘛要一直盯着我？”颜晴若语气凶巴巴的。
“若若大宝贝，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呆在家里，知道吗？”颜糯糯没理会她，反而是自顾自说的一本正经，“你长得太好看，会有很多人都图谋不轨的盯上你。”
明明才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颜糯糯严肃起来的模样倒有几分楚慕的影子，总会让人没有条件的选择臣服。
颜晴若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程霖，她的顶头上司。
不过随即又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方程霖为人她还是清楚，不坏只是有些固执，一身的牛脾气，几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他要是能够想得开，成为自己的同事、朋友，颜晴若自然是很惊喜，要是想不开也罢，但求不要成为敌人。
楚慕现在已经承担起家里的打杂事物，他一身粉红色的HelloKitty围裙，手上端着两盘子。
“吃饭了。”楚慕冷着一张脸。
他本是想着在颜晴若面前能够大展身手，却想不到在厨房里面翻来翻去，找到的只有一件小码围裙。
特别还是粉红色的。
围裙穿在楚慕身上绷的很死，下面的西装已经被揉得皱巴巴。
就有一种大人忽然穿了小孩子衣服的感觉。
颜晴若捂着嘴巴笑了，楚慕有些不满地瞪了瞪眼睛：“还不快来吃饭？”
餐桌上一家三口好好坐着，楚慕再拿起筷子时脸色就很严肃：“若若，我想和你们公司解约。”
颜晴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目前正在工作的公司在全国都是小有名气的，楚氏今非昔比，能够和这样子的公司合作已经很不错，要是解约，损失肯定是巨大的。
她吞口口水，问：“为什么要解约？”
“方程霖今天来找糯糯了。”楚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声音。
方程霖来找颜糯糯，只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
颜晴若上自己的眼睛，自己那天做的难道还太手软了吗？
不过好在方程霖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他就算是上门来找人，最多也就是出声威胁几句。
“解约还要慎重考虑。”颜晴若拉着楚慕的手，头微不可见的摇了几下。
“楚氏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更加明白，拥有方程霖那样的合作伙伴并不是坏处，反而对我们自己有极利的。”
“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和他解约，不仅是对楚氏的不负责，更是对你付出的心血不负责。”
楚氏从一开始的里破烂不堪到现在的井井有条，楚慕花费了多少精力物力财力，颜晴若全都看在眼中。
现在的楚氏和以前的虽然不能够比拟，但是只要继续保持现状运营下去，总有一天会重回巅峰。
颜糯糯就坐在他们的旁边，他手中端着一个小饭碗，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着好奇。
他们两个咬耳朵都在讲些什么呢？
颜糯糯不自觉的咬住了筷子尖，刚想要开口问，楚慕不紧不慢的看过来。
“小孩子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好好吃饭，不要管那么多。”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尖锐。
颜糯糯听着却忍不住假装委屈，可怜巴巴的视线又转向颜晴若。
“若若大宝贝……”
“听你爸的。”
颜糯糯：“……”果然这个世界没有爱了，连若若大宝贝的胳膊肘也往外拐。
他虎扑几口饭，嚼蜡一般的索然无味。
看见饭碗终于见底之后，颜糯糯就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颜晴若和楚慕只是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相互对视，笑的不约而同。
“合约的事情你必须听我的。”颜晴若态度难得强硬一回，“就算不为我们每个人考虑，也必须要顾及慕容博。”那个用心险恶的人。
楚慕没说话，相比起慕容博，他现在确有些底气不足。
楚氏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哪来的功夫，哪来的实力和他相互斗争？
颜晴若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心尖尖有些泛疼，抓着楚慕的小指也有些僵。
“你生气啦？”她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楚慕直接把头埋在颜晴若的颈窝里，像是大型犬的一般的可爱而又粘人。
“我就是很不爽，要和一个觊觎自己老婆的人合作。”
还有，楚氏为什么不能很快发展起来？
只要他变得够强，那颜晴若身后也会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到时候还需要怕谁吗？
不过这些暂时只是设想罢了。
残酷的事实正在面前等待着他们。
“乖。”颜晴若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我会和方程霖保持适当距离，在公司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也没有这个胆子，谁让人言可畏。
楚慕姑且是信了她，没有再说什么，乖巧的异常使人怜惜。
在颜晴若看不见的地方，黑得深邃的瞳孔之中逐渐散出几道冷芒。
楚氏东山再起还有无数的机会，但颜晴若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方程霖要是真敢对她动手动脚，解除合约两败俱伤，仅仅只会是第一步。
*
慕容博对着这两方的合约已经虎视眈眈。
他深陷在老板椅中，指尖夹着一根烟，袅袅烟雾从他的嘴边涌出。
“楚氏现在还没有动向吗？”他问。
“总裁，暂时没有任何动向，楚氏也没有透露出想要解约的样子。”他的助理推了一下眼镜，尖嘴猴腮显得尖酸刻薄。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慕容博身为他的老板又能好到哪里去？
慕容博听着助理的话，低低笑了：“楚慕还真能沉得住气，现在也知道去装孙子，到底是颜晴若的诱惑力对他太小呢，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楚慕他从来不温顺，也不懂得去奉承别人。
现在怎么就转性了呢？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他脸上的笑一点点变得阴郁，助理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明眼人都明白。
楚氏现在就是一瘦死的骆驼，有的外围的格局，但是没有内部的实力。
和方程霖公司的一个合约是他们短时间之内能够抓住的能够救他们的自己坚韧的一根稻草。
只要合约出了问题。
楚氏在商圈还能玩个什么？
除了做一块儿就任宰割的肥肉，那些刚刚崛起的小型公司也都能压他们一头。
楚慕一身傲骨和楚氏的往日的辉煌也就此玩完。
*
医院，顶楼套房。
楚时迦唇色煞白地躺在床上，他靠着自己勉强能够移动的手，撑起了半个身子。
“魏小姐，手术真的要在这几天就进行吗？”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手在之前为了救颜晴若的时候就被伤到，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楚时迦自己身为一个医生也明白。
时间越长，那伤口就越不容易治愈。
更何况他伤到的的是右手神经最为密集的地方，只要稍稍一个不留神，一只手废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还想拿刀。
拿着手术刀站在手术台旁边，无影灯打下来的灯光，身旁一起救助病人的护士和助手，这一切在以前唾手可得。
现在却成了他最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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