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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天 作品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同意

作者:淤泥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10-08 22:52:5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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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背后的推手都已经筹谋至此,那么不如顺水推舟。

    陈桐生看着周莞昭道:“陛下,如今四处皆乱,京都不乱,如何找出幕后之人?”

    此言正与周莞昭对于保皇党身份的疑惑之处相符。

    但陈桐生此举真是太大胆了,敢跑到皇帝面前,讲反正已经这么乱了,你也再管治不住国,不如就再乱些,趁乱生事吧!

    换了除去此刻的周莞昭,对其他任何一个皇帝说,陈桐生的脑袋已经掉了。

    但周莞昭却可以接受,她不担心京都,大周易主,日后不论是她,还是别的什么人坐在这个位置上,都将面临与自己一样的局面,都将只是傀儡而已。

    况且到时候,皮囊仍在,可人究竟还有没有活着,就很难说了。

    周莞昭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自己当初从弥天司内引进来的是什么狼,拿在手里的是什么样天大的烂摊子。她自认为为了自己对于权势的欲望,能够抵御一切,能够承担一切,但真到了今日,她却又不能够眼睁睁看着大周死在自己眼前。

    “好!”周莞昭说:“只要你能够除去於菟......”

    “陛下,”陈桐生道:“我们并没有除掉於菟的法子。”

    周莞昭被打断了话,已经是非常不悦,听她话语也硬气,不禁怒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什么也不做,”陈桐生道:“便就顺着那幕后之人的安排来,看看方茗打进京去,又会发生什么。”

    “倘如他们打进来就是为了要朕的人头,拿朕的位置呢?!”

    陈桐生道:“民女惶恐。”

    她的意思显然就是将手一摊,二一推做五,他们要杀你,那就杀好了,与我什么相关?

    陈桐生的表情乍一看上去非常的顺从的样子,跟着宋川白做事,几乎事事听他意见,但实际上她因为北朝出身而所带来的蛮性,对一切权威的不信服,对大周的淡漠情感,却都与姜利言如出一辙。

    她生来就不是大周的人,除了宋川白之外,大抵也不会有人觉得她顺从听话好讲理了。

    周莞昭下意识地就有些不愿意与这样存活至今的,鬼魅般的北朝人多言,将愤怒谴责的目光投向了宋川白。

    一眼下去,她心里立刻就凉了。

    宋川白的眼神如冰如雪,非常的平静冷淡,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波动也无。

    是了,陈桐生要说什么做什么,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一旦他不同意,就会想办法阻止她说出来。而宋川白不仅未曾阻止,还主动叫陈桐生来说。

    他对她非常失望。

    这个顾念旧情,为着自己心里那点子对人天真幻想,而不断奔走的阳和侯,终于也放弃了纵容她继续错下去,远远的站开了。

    “你下去,”周莞昭看也不看陈桐生,道:“我有话与子陵说。”

    宋川白拒绝道:“陛下,如今形势紧急。”

    “不过三言两语。你下去。”

    陈桐生也不磨蹭,听了就站起来出去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周莞昭道:“这些年你查着飞光,想必早知道导致飞光泛滥的人是我。”

    “后面才慢慢查出来的,”宋川白咬着字,清楚明白地说:“姑母。”

    宋川白有时候讲话还是给人留三分情面,他自己顾这个的很,但当他没有了这份出于自己的温情后,他讲话是非常锐利而冷淡的。

    让周莞昭想起当年弥天司里的那个少年,骨子里的那个骄矜劲儿,都懒得搭理脑子不清楚的庸人。

    周莞昭自认为心思聪慧敏捷,她自嘲的想,到头来,还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间的庸人。

    於菟需要飞光作为媒介,那么必然控制周莞昭私下放肆飞光,引导贩卖,那一条一条重官相护的运送线路,便是在周莞昭的允许下建立起来,并持续而稳定的运转着。宋川白查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长久以往,又见周莞昭对相关事宜的态度,不可能揣测不出她在干什么。

    只是他总是在愤怒的上奏,辩论,不断的与对立阵营相互扯皮后,又退了回去。

    宋川白做事并不如同她刻毒极端,不爱逼人上绝路,于是便这么一次次地发觉,警告她。到了后来,宋川白连警告与愤怒的指责都没有了,他公事公办地做事,公事公办地与她唱反调。

    他们都是於菟锅里的青蛙,分明比他人拥有更能窥见真相的条件,更警觉的心思,却始终被锅中蒸腾的雾气迷着眼睛,误以为这只是一口散发着硫磺味儿的温泉。

    到了宋川白进入北朝,真正意识到这极端危险时,锅已经咕噜咕噜地烧开了。

    他一言不发地愤怒着,一言不发地在失望中放弃了周莞昭。

    或者说郑棠。

    周莞昭回过神来时,她手指几乎在发抖,仿佛被剥离了蚌壳的软肉。又好似是两株互相被分离开,原本寄生共存的植草,宋川白尚无反应,她倒是先颤巍巍地哆嗦起来了。

    “所以……”周莞昭说:“你不再愿意帮朕了,放任方茗带着军队打进来,放任朕性命垂危?”

    宋川白道:“陛下言重了。”

    他停了停,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实际上宋川白想跟她说,许多时候也并不是在帮你,甚至当初作为周莞昭登基的主要推手之一,他也只是在发家被骗后,自己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不顾那些虚头巴脑的纲理,只不过挑最好的一条路走,也许他内心还怀着一点对情意的顾念,但在那个节骨眼上,宋川白根本没想这么多。

    但他到了现在也不会当着周莞昭的面把话说死,说得足够难堪一样,刺她两下,对方知晓了,他也就收住了。

    “若是朕不愿意呢?”周莞昭深吸一口气,又将自己威严的样子撑起来,盯着他道:“城中禁卫军仍在,弥天司仍在,野地军不过两日便能调回京都,难道朕没有一博之力?”

    宋川白摇了摇头。

    “没有?”

    “不,陛下自然要与叛军一博。”宋川白道:“叛军进袭,为何不博?”

    他未说出口的话就是:但是你输了死了,也不干他的事。

    “你真以为那方茗打下来这个位置能坐稳?”

    宋川白忽然笑了起来,但他眼中却并未有笑意,反倒是含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意味:“晋王没死。”

    周莞昭觉得可乐:“你被那个陈桐生诓骗至此?”

    宋川白语气轻飘飘的:“晋王若是死了,这五万的兵,从何而来呢?”

    “方茗坐不稳,晋王呢?东胡呢?南疆羊颉呢?”

    “若给了外邦便是江山易主!”

    宋川白点头:“晋王上位当真是最好的选择了。自然,若是他们未能攻下,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陛下您。”

    他看着周莞昭,道:“看来冯曦文对陛下……也并没有臣想象中的那般忠心耿耿啊。”

    周莞昭好似被人突然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僵直站着,宋川白继续道:“陛下,冯曦文所率军在南疆乌啼岭突遭事故——具体的消息,已经在报进宫的路上了。”

    “姜利言这样狼虎一般的人,陛下还是不要随意轻信放权的好。”

    周莞昭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忽然面容扭曲起来,捂着自己的后颈跪了下去,亏她穿的厚实,也是一声闷响。

    宋川白迟疑了一下,周莞昭跪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战栗着,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语调颤抖的喊了一声:“彭荣!”

    她着声音抖的厉害,几乎不成语调,但专心守在外面的大太监彭荣仍然听见了主子的喊声,连忙早有准备一般,端着药剂便进来了。

    周莞昭伏在地上几乎无法起身,彭荣强行掰起她的肩膀,将汤药灌了下去。

    陈桐生站在门口,一手抵着门,面色凝重的望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眉头压的很低,几乎可以说是皱着,望着周莞昭艰难地喘息着。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连宋川白的目光都未曾顾忌,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陈桐生在外头百无聊赖地等了许久,坐在城墙上晃着自己的两条长腿,守城门的侍卫忧心忡忡地来劝她,陈桐生头也不会,说:“没事,你下去吧。”

    “陈姑娘......”

    “难得我会跳下去不成?”陈桐生挥了挥手:“谢谢你,你回去吧。”

    周莞昭出来时陈桐生方才回过头去,寒风呼啸,将她面颊鼻头都吹的通红,她眼角绯红,望着周莞昭脊背挺直,慢慢地走出来,她对自己后颈的青筋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两人在寒风中对视了了片刻,这个方才还狼狈不堪的皇帝,无声的,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下去了。

    宋川白在她身后出来,笑眯眯的:“她答应了。”

    “哦......”陈桐生说。

    “怎么了。”宋川白走到她身边,往下看了一眼,下头果然是高的令人心悸,寒风卷起她的裙摆,缠着她的双腿,宋川白忽然担心她会被缠着掉下去。

    他道:“小心。”

    “我不怕这个。”陈桐生望着自己脚下,道:“陛下怎么说?”

    宋川白也低着头,望着城墙之外成片的黄色枯草,绵延直到天际去。

    “她有一个条件,不过我并非当时就答应她。”宋川白道:“周莞昭说,要你带弥天司暗卫,方茗在便取方茗,晋王来便抓晋王。”

    “她不愿意任人宰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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