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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善福懵了，一千万的现金，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流动资金最大数额了。
即便这样，江辰还是不满意，那他当如何？
“大人，请您大度，饶恕我吧！”
江辰延缓了一会儿，旋即道：“你知道，张虎已死，蓉城，变了天，现在，面上能说上话的，是苏长青，不是我，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种好处，江辰他不会要。
区区千万，对于一名武道尊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何况，他也不差这点钱。
段善福妄想用一千万来买断自己的口实，怎么可能？
当段凌天听到自己的老子想用一千万向面前自己看不起的人赔罪是，顿时暴起。
“爸爸，你在蓉城，也算是个人物，为何要对这等人弓腰哈背？你不觉得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他不过一介高三学生，毫无背景毫无家世，只不过仗着苏家在蓉城得了一席之地而已。”
“我们家，不比苏家差，何必如此？”
段凌天不忿，却是惹的苏长青不高兴了。
“段兄，你家小子似乎还不知道蓉城现在谁说了算，你不会是没有告诉他吧？”
段善福惶恐道：“别误会，这小子让我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大人与苏总，不要与之一般见识。”
苏长青道：“你的心不诚啊，段善福。”
他若是诚心诚意，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当出头鸟，去驳江辰和苏长青的面子。
人，总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可惜，江辰和苏长青都是人精，不吃这一套。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段总，明摆着还在试探我们。”
苏长青点了点头，“白顶商人，虽说是受帝国保护，但是，你面对一个能够打破帝国规则的人，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这些话，字字诛打在段善福心口。
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所谓的一些后台，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段善福黔驴技穷了，他的一些心思算盘，在对方眼里，就像是一个小丑。
根本不能激起半点风浪。
“段三，给你面子你是蓉城段三爷，但是你如果继续糊弄，你没有好果子吃，你信不信？”
苏长青蓦然喝道，丝毫不给他一丝面子。
江辰的脸色也阴沉异常，他最恨阴奉阳违的人。
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段三即便是白顶商人，恐怕也过不了今日了。
整个气氛忽然停顿了一下，旋即段三喝道：“混账小子，苏总和宗师大人，是你能随意言语的吗？不知天高地厚，给我跪下！”
段凌天懵了，这算是什么事？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怎么这下锅全栽我头上了？
段善福如此作贱自己的儿子，他老婆看不下去了。
“段善福，你自己在外边惹的事，别拉上我们娘儿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你个臭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天儿，我们走。”
••••••
段善福他们的闹剧，江辰与苏长青看在眼里，却是没有说什么，反而喝着茶，颇有意味的看着。
段善福脸色胀红，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憋了一会儿，他似乎作了一个决定。
“宗师大人，苏总，我段善福奋斗至今日，不说不识时务，蓉城已然变天，我也不会一成不变。”
“我只是一名普通人，只不过有一些金钱和权势罢了。”
“但是与二位人中之龙想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去留那一点面子。”
“在此，我向二位保证，今后，必将以二位为龙头，蓉城，尊二位为主！”
不得不说，段善福的见风使舵，玩得却是漂亮。
江辰和苏长青对视一眼之后，不待他们说话，段善福继续道：“我旗下所有产业，匀出一半，归二位所有，从今以后，我便以二位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这家伙，还真是城府深之极。
别的不说，这一手破壶沉舟，玩得却是漂亮。
他把自己贡献出来，捆绑在江辰和苏长青的战舰之上，未来好，他便好，即便是喝汤，也比之前好。
未来不好，那也是江辰和苏长青在前面扛，轮不到他。
“想不到你段善福，莽是莽了一点，但是计算还是挺精细的，不过，我喜欢这种精细。”江辰笑呵呵道。
不怕人没有相反，而怕的是想法与自己的不一致。
那些能够随波逐流的人，总是活得很好，反而那些太过计算得失，不懂得舍去的人，到头来只能得到两种极端的结果。
一种是一路好到底，赚个盆满盆钵；一个是，一招棋差，满盘皆输。
华武五千年，主流的存在之道，便是中庸。
那些处于极端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反而是那些被人认为墙头草的人，活得极好。
正的极端，便是民族英雄，便是华武功臣和楷模，落个名声，但是，都不得好死；而反的极端，则是遗臭千年，被人唾骂一世，乃至几世。
只有那些秉承中庸之道，两方都不得罪，又不犯错的人，善得始终。
“我不认可你，也不否认你，但是你今天的表现，我赞同！你所提的那些，我也不反驳，但是我只想警告你，一旦选择，就不可反悔，否则，张虎，就是你的下场，而对于在我的印象中犯第二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江辰对着段善福，提出自己的警告，他不担心其他，唯有背叛。
得到江辰的首肯，段善福自然没有多余的话说。
这是一个机会，一条没有回头路的机会。
“对了，段凌天。”江辰对段凌天道：“今天的事，我希望你自己知道就行，我不想因为这些虚名或者所谓的强大的力量，而失去自己该有的普通生活，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
段凌天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今天父亲带自己来宴请大人物的饭局会是如此。
一个原本在自己眼中不值一提的人，一跃而上，成为让人敬仰的大宗师。
一个所谓的乡巴佬，却是人人都想巴结的武道宗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原本天之骄子的他，顿时觉得世界在玩弄自己。
这一切，他都想不通，可是，现实摆在自己的面前。
他有爹可拼，但是江辰，这个自己眼中的乡巴佬，没有任何势力，没有爹可拼。
但是他自己，却成长为一颗让人敬仰的参天大树。
不拼爹、没有背景，却博得了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地位和权势。
他茫然了。
“有些时候，你所看到的一切，或许不是真的。”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不否认你的才能，只是你看不到自己。”
“就像当初的我，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却不知，希望只有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大的希望。”
段凌天似乎听懂了，他听明白了江辰的话。
这些道理，没有人告诉过他。
一切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现成的，他的优秀，只是建立在这些良好的基础之上。
殊不知，这个世上，还有一些人，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任何基础。
但是，正是这么一群人，他们的希望从未断绝，他们的基础，都是自己建造。
也许，这样的希望是最憧憬的；这样的基础，是最牢靠的。
自己从见到江辰起，就看不起他，却没有想到，江辰的高度，远远高于自己，也超过自己的父辈。
他看到的，或许，不是俗世的这些虚妄，而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恍然间，段凌天看不明白江辰了。
冥冥之中，他觉得，江辰就是一颗明灯，俗世中的一汪无尘清水。
悄无声息的在洗涤自己，或是洗涤凡俗的污浊与不堪。
留下的，只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