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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程亮和廖老伯聊起的，不仅仅只有明日的战事。
“廖老伯，你什么修为啊？”
廖老伯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幽幽地回道：“武宗三重。”
程亮连连鼓掌，嘴上却是简洁明了。
“牛逼。”
廖老伯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忍俊不禁。
“神使夸人本事，一般啊。”
程亮哈哈一笑，“廖老前辈这辈子听遍了夸奖了，还差我这几句马屁？”
随即程亮话锋一转，问道：“廖老前辈，讲讲你年轻时候的事情呗。”
廖老伯一撇嘴，“我没有没事就追忆往昔的习惯。”
程亮也不恼，接着说道：“我这不是认识的人都是小年轻，出生的时候国家就基本沦陷了吗，想听听当年没有妖族统治时的故事。”
这话似乎让廖老伯有了些感触。
他缓缓睁开眼，遥望着皎洁的月空，沧桑的双眼仿佛一眼望尽了过往数十年的岁月。
一个曾经壮志凌云，佩刀行天下的故事呈现在了程亮的面前。
这个故事并不跌宕起伏，和他以前看过武侠小说一样，有男女情长，江湖道义，门派纠葛。
都不怎么新鲜，但程亮很喜欢。
比现在这座人人自危的江湖，要好上太多，也要让程亮憧憬的太多。
只是最后的结局，与那些个大团圆的结局相差甚远。
战争爆发，他的宗门全宗上下武士以上，全部和国家一起投入战争。
只有，他和师弟活了下来。
宗门没了，相依为命的两人没有放弃，没有投降，他们继续活跃在抗击妖族的第一线。
直到五年前，碎天谷的老友，褚代门主褚星辰告诉他，伯海国流落在外的公主被妖族发现了，他们要去救。
他和师弟自然又去了。
“为了留下起码一个皇室血脉，小彤的父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为了自己的妻女，选择了留下来吸引妖族的追兵，最后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小彤和母亲分开逃亡，我和师弟是负责保护她母亲的，在妖族的重点追击下，我的师弟死了，而我受了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小彤的母亲，当年侥幸逃出来的公主，为了不让我们继续拼命，主动死在了妖族的刀剑之下。
‘我早就该死了，但请诸位保护我的女儿活下去。’”
这平淡话语勾勒出的一幕，让昨夜的程亮久久不能释怀。
遥想小彤母亲主动赴死的场景，廖老伯当年主动待在了碎天谷。
现在，他更不可能辜负一个母亲临终的托付。
‘凌云’五年间的第一道刀光，仿佛飓风的风眼，以刀身为中心，凝聚成了一大团剧烈呼啸的风罡，像一条条嘶吼的战狼，环绕在廖老伯的身边
刀卷残云！
一道汇鸿的气浪自‘凌云’的挥舞，朝着前方凌冽劈成，那风罡如群群狼般张牙舞爪地朝着敌人扑去。
三长老身形暴退，那腾空而起的巨锤甚至未曾真正落下，就被廖老伯一刀击退。
禾挺更是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去，被一众亲信抱住，才勉强止住身形。
只是那嘴角的鲜血，还苍白的脸色，无疑不在透露着他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那些个碎天谷的弟子见到这一幕顿时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知道廖老前辈深藏不露，不曾想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身为门下弟子，他们一眼就瞧出，三长老一上来使得便是其绝学，‘碎天’锤法，绝无半点手下留情，那在一旁协助的第九门武者，亦是实打实的武宗。
三长老可是武宗二重，两人同时出击，竟是被廖老前辈一招击退，还击伤了一人！
“继续！”
三长老自是不服输，满脸涨红的他毛发纷飞，如金毛狮王般挥舞着铁锤继续引头冲了上去和廖老伯继续战斗在了一起。
但越是网上修炼，修为上的差距就越发明显，三长老一手大锤挥的是虎虎生威不假，但却难以伤及廖老伯分毫。
反倒是‘凌云’在三长老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小心！”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廖老伯要以一敌二时，一声清脆的大喊突然自上方高台响起。
是小彤情急之下的呼喊。
说时迟，那时快，一灰色的身影突然自廖老伯的身侧杀出，如炮弹般轰向后者。
廖老伯只得放弃对三长老的穷追猛打，右脚驻地站住身形，回身一刀劈向来者。
“噹！”
伴随着一声脆响，灰色的身影戛然而止，轻轻落地。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愕然。
那突然出现偷袭廖老伯的家伙，竟是一头等人大小，提醒肥胖的巨大灰老鼠！
此刻正旋转着那对绿色的渗人双瞳，咧开那长着两只黄色大门牙的鼠嘴，看着廖老伯。
这无疑是一头妖兽。
这丑陋的样子，加上它身上隐隐散发着的臭气，实在是古怪得出奇，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为之所吸引。
看到此物的出现，不远处的程亮心中一惊。
自他被追杀，探听到那张通缉令之后，他就知道万寿役里，是由人族拥有妖兽的。
第九门今日至今为止出现的所有武者，没有一个人拥有神兽的，这本来让程亮感到庆幸。
但这头妖兽虽然出现了，它的主人呢？
程亮的心胀猛地一紧。
一种危险的信号，让他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然后，他看到一张尖锐而又猥琐的面容，出现在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
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毛二柳，他从未走远，一直就那么静悄悄地混入了那群低级别的武者中，在一旁阴险地注视着程亮一行人。
他一点都不急，这些所谓的同伴死再多，都和自己没关系。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一锤定音的机会。
之后，那身英姿飒爽的大红袍，和那清纯可爱的持剑白衣，还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现在机会来了。
姓廖的被自己的妖兽和三长老拖住，甚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时注意在老鼠妖兽的身上。
他动手了，擒贼先擒王。
只要控制住了这个弱鸡神使，一切还不都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