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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不是问题，钟情也没有想过狮子大开口。
“那贵公司的定价是多少？”钟情没有和对方面谈，只通了电话。
她握紧电话，等着那头出价格。
尽管那场慈善展览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名气，但钟情还是估量不好自己现在的水平。
对面的人好像也知道她的顾虑，十分爽快地说道：“我们不按市场规矩，只要你答应把我们这一本画完，我给你二十万。”
这样的价格让钟情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钟情再傻，也知道自己不值这二十万。
“嫌少吗？那我再加十万。”对面久久等不到回复，沙哑的嗓音再一次响起。
“不不不，不是的。”钟情连忙开口，生怕他继续加价。
“那钟小姐还有什么条件吗？你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话说到这里，对面人的诚意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但钟情的心里却涌出来无数个疑问。
“不瞒您说，您的价格我很心动，但还有一些问题……”钟情犹豫着说出了这番话。
钟情知道，当自己心动的时候，他们在谈判桌上，就已经不是平等的了。
“所有问题，我们都很乐意为您解答。”对面的回复也很爽快。
有了他们这句话，钟情就放心的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请问你们的价格为什么这么高？我们才第一次合作，之前你们并不了解我，不会担心吗？”钟情十分好奇这个问题，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虽然钟小姐不了解我们漫天动漫，但我们对钟小姐是很了解的。您的画风我们专门研究过，如果画风不合适，我们也不会这么确定地向您发出邀请。”
虽然对面并没有直接回答高价的问题，但诚意十足，钟情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你们的漫画是什么类型的？如果不是我擅长的类型，可能会有一些影响。”
话虽然这么说，但无论对方说那种类型，钟情都会答应的。
那可是二、三十万的稿费啊！
钟情心虚地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打着小算盘。
“我们筹备的这一本是爱情漫画，钟小姐之前的作品，我们没有找到相似的，但风格还算相近，不会太难。”
对方这么说，钟情就确定他们是真的看过自己的作品了，连风格类型都能确定，肯定用了心的。
不过，爱情漫画是什么漫画……
钟情在脑海里想了想，禁不住脸红起来，该不会就是她想得那样吧？
“我考虑一下好吗？”钟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种类型的，那她还真的要考虑了。
“当然可以。钟小姐放心，我们的漫画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审核标准都是众所周知的，钟小姐不用担心。”对方好像听出了她的怀疑，委婉地解释道。
听到这话，钟情的脸更红了。
挂断电话后，过了好久，她才回复脸色。
伸手捂着滚烫的脸，钟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人家好歹也是正规网站，怎么能这么想嘛！”
漫天动漫，这个名字钟情还没怎么听说过。
她打开电脑，搜了下这个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十分厉害的大公司，但也是出过几部作品的。
“看这样子，应该不会太离谱吧？”钟情撑着脑袋，看着屏幕上一点点划过去的资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可是他们用得着出二十万吗？万一点击量不高怎么办？难不成有钱任性？”
钟情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手机继续搜索。
“这规模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一共才三个画手，开玩笑吗？”
越往下看钟情心中的疑虑就越深，但那二十万也是妥妥的诱惑。
“啊！要怎么办？”
她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吊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趁着这两日去福利院，钟情放松了一下，也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情。
但福利院的事情却容不得她多花时间去想。
没过两天，医院就打电话让院长去拿检查结果。
“什么检查结果？”钟情茫然地看着院长，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
院长立刻摆手，神情微微有些紧张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在这儿看着孩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尽管她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但钟情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但院长不愿意说，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院长回来得很快，检查结果也并没有给钟情看，只说是豆子的体检表。
钟情看着院长的办公室，检查结果就在那里面。
“院长，豆子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吗？”钟情看着院长的眼睛，再次问道。
院长也是一样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真的没有，你放心吧。他们有事儿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可她犹豫纠结的脸色，分明在掩饰什么。
“那就好，我去看看豆子，她在屋里睡觉，不知道有没有睡醒。”说着钟情就往豆子的房间走去。
那里是离院长办公室最近的房间，绕过去的话，院长一定不会发现。
在院长的注视下，钟情走进了豆子的房间，她打开门，并没有关上，但也迟迟没有出来。
透过窗户，钟情见院长不再望着这个方向，悄悄地从门口溜了出去，迅速闪身去了她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钟情蹑手蹑脚的靠近院长的桌子，上面压着几张纸。
钟情小心翼翼地翻了出来，果然是医院的检查报告。
她看着上面的诊断，几乎都是白血病患者，已经确诊，还有一些孩子是AS，都是难以治愈的病。
“怎么会这样？”钟情一瞬间愣在了办公桌前，一页页地翻着手上的检查报告。
“小情？你……”院长惊愕地看着钟情，视线又落在她手里的报告上。
她快步跑了过去，把报告单抢了过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忍住了，好半晌才说道：“以前院里穷，没钱给他们做体检，直到今年，才带他们去做全身的检查。”
说着院长低下头，泪水吧嗒的落在桌子上，撞击之后散在各处：“起初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医生虽然给我们提前说过，但当时还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结果出来了，我不敢告诉他们。钟情，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他们，我会想办法给他们筹钱，让他们去治疗。”
院长近乎哀求的看着钟情，眼中的忧虑和心酸让钟情红了眼眶。
“这种事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钟情抬起手，又放下，走到门前关上门。
院长瘫软似的晃悠着，咚地一声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的看着虚空：“如果只有一个孩子生病，我当然能告诉你，可这么多孩子，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她已经不再寄希望于顾家的资助了，接连几次的问题让她对顾家失去了信心。
“院长，你放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钟情想到自己的那一份约稿，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小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件事不能全部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我……”院长纠正道。
她望着钟情，又低头叹着气：“如果，如果真的治不好，我就带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走走。”
“不会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钟情在脑海里想了许多，却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院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得白血病？”她看着那份不算太薄的报告单，这么多的孩子同时确诊白血病，对于孤儿院来说概率也太大了吧？
“他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那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早就成了白血病村。我当初见到他们的时候，那些人撒谎说他们没有白血病，十分健康。”
“那时候院里资金紧张，我就没有再带他们体检。谁知道，他们竟然会撒谎……”
说到这儿，院长的脸瞬间苍老了十岁，低头抽泣着捂住了脸，颤抖着双肩，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
“如果他们真的治不好，我就找人把这些孩子领养了，关闭福利院。”
院长绝望地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眶看向钟情：“小情，我真的舍不得他们！”
钟情走过去，院长抱着她埋头痛哭，泪水浸湿了钟情的衣服，怀里的人颤抖的身形，让钟情越发坚定了决定。
当晚回去的时候，钟情再次打开网页，查询关于漫天动漫的信息，纠结了许久，终于拨通了他们的电话。
“钟小姐是考虑好了吗？”对面依旧是上次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的钟情心里一颤。
“我考虑好了，价格很好，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钟情握着手机，无数的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却又被她生生按了下去。
“随时都可以，钟小姐是想面签，还是电子文件？”对方倒是十分尊重钟情的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是这样尊重客气，钟情心里的恐惧就越发的明显。
“文件发过来吧，这样比较省事。”钟情握紧手机，五指松了松，手心已经是一片细汗，“我可以预支稿费吗？”
“当然可以。合同签完之后，我们会立刻把稿费打到您的账户上。”
对方的回答让钟情越发满意，按捺住心中的担忧，钟情挂断电话等着对方的文件。
突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熟悉的问候：“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