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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钟情的指责，顾言泽挑着漂亮的眉头，不置可否，脸上没有感受到半点歉意。
“你说要好好谈谈，我答应赴约，哪里不对吗？”他嘴角微微一笑，宛若清风拂面，明亮的眼眸光芒浮动。
钟情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还说什么，脑海里只剩下两个词，都送给了他：“卑鄙！无耻！”
“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顾言泽眼神突然变换，直勾勾地盯着钟情，贪婪得像是想要吃了她。
追求他想要的……钟情在心里默念这句话，下一刻立马明白他的话中意思，不由得心一软。
她是知道顾言泽想要的是什么，可她给不了。她没有强大到能够护住钟家的地步，如果爸爸和哥哥因为她受伤，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趁着她失神，顾言泽突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盯着她晶亮的眼睛，等她看着自己的时候，才轻声开口。
“小情，我知道之前宣城你是我的未婚妻，给你和伯父、纵哥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这件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相信我一次，我可以护你周全。”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顾言泽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钟情的心上。
钟情略有些惊讶，原来顾言泽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这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有在关心自己？
“顾少……”她轻轻挣脱了一下，想要挣脱开顾言泽的束缚，却被他箍得更紧。
“叫我阿泽。”他片刻不停地注视着钟情，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心里掀起异样的浮动。
钟情舔着干涩的嘴唇，抬眼望着顾言泽，低声道：“阿泽，谢谢你为我想了那么多。能认识你，我真的很荣幸。只是，我们的人生轨迹，从来不是相交的，没有必要强行交汇。我们回到各自的世界，安安静静地生活，好不好？”
她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改变。
哪怕分开以后会后悔，那也比搅乱对方的生活要好得多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顾言泽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
钟情苦恼地低下头，露出修长的脖颈，闷声道：“反正，我会尽力和你保持关系的，也许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吧。”
可我的世界就是你啊！
顾言泽脸色苍白，几近失血的透明脸上映着明亮的天光，调动全身的力量，才逼着自己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他不能吓到小情，更不可能放弃。
等了很久，钟情都没有得到顾言泽的回应，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擦过他低下的唇角。
那样干涩粗糙的地方，却出奇地诱人，在干涩的唇角下，隐藏着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我我们走走吧。”顾言泽缓慢地回过神，收回自己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紧紧地牵着钟情的手，沿着街道走下去。
方才那样突然涌上来的欲望，夹杂着太多的念头，最终还是被顾言泽转移注意力，压了下去。
这条并不漫长的路，被他们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感觉。
“你知道吗，这条路通向我的母校。那里应该很多我美好的记忆，可惜我记不得了。”为了缓解尴尬，钟情尝试着做找话题，看着小路，有感而发。
有时候她也想要寻找以前的记忆，但都被自己克制住了。每当想起哥哥和爸爸担心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没有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想回去看看吗？”顾言泽突然开口问道，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在等到钟情的回应后，牵着她的手慢悠悠晃到了学校。
时过境迁，这里却依然没变，学校对面的广场上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一切都还是曾经的模样。
天光云影倒映在喷泉里，落下钟情和顾言泽的身影。
“熟悉吗？”顾言泽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但钟情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没有画面出现：“很熟悉，又很陌生。”
顾言泽牵着钟情的手，坐在喷泉对面的椅子上，中间隔了不大不小的距离。尽管顾言泽觉得很碍事儿，也还是忍住了。
“小情，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我呢？”顾言泽望着喷泉，平静地问道。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除此之外呢？”顾言泽兀自打断她的话，固执地追问。
这个理由顾言泽听了太多遍了，如果钟情不愿意融入他的世界，他也早就做好了加入小情的世界的准备。这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
话被顾言泽打断，钟情却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除了世界不一样，他们好像一直很开心。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钟情聪明地反问，转头看着顾言泽的侧脸，日薄西山，他的侧脸也披上了一层光芒，“钟家经不起折腾，我也经不起。”
天光昏暗，暮色四合，夜幕下的喷泉水波荡漾，一轮弯月被涟漪打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泽突然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小情，你看喷泉。”
钟情听话地看过去，之间喷泉突然开启，变幻的水柱在光影之间跳跃，喷洒的水声无比悦耳清爽。
水柱晃动带来的清凉赶走了钟情的疲累，茫然的眼睛里蹦出惊喜。
“它果然很好看。”钟情呆呆地望着喷泉，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碎发，却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是的。”顾言泽盯着她的侧脸，眼底的柔情停住了很久。
水声渐渐小了下去，钟情眼里的星光久久未散，耳畔忽然响起了顾言泽富有磁性的声音：“小情，不要分开好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就足够了。”
她愣怔着，不敢去看顾言泽，哪怕他越来越近，钟情也依旧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
没有得到回应，顾言泽闭上了眼睛，低下头，卷翘的睫毛扫过钟情的侧脸，呼吸温热，柔软的嘴唇在她的脸颊轻轻擦过，诉说着不可能的欲望。
这是比告白更加诱人的禁忌。
可是他们真的会有结果吗？转瞬即逝的美好，如果最终握不住，还要继续追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