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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娴墨2013评点版(严重剧透慎入) 【评点本】130十章 放手

作者:九指书魔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9-12-23 09:03:3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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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盟之言一出。泰山派弟子同声响应。震得满寺回音。

    群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有些不敢相信。

    贾旧城道:“如今盟里的种种弊端。其实在江湖上其它帮派中也有存在。所谓公道达而私门塞。公义明则私事息。很多东西。提出來大家共同献计献策。纠正扶偏就是。咱五派入盟百余年。数代人精诚戮力。才有今日巍巍盛观。去就之事岂可轻言。贤侄还当深思熟虑、再思再想。”

    曹政武冷冷道:“想什么。公道是想出來的。你华山派私门不塞。人才迭出。每隔二三十年都能有人入驻修剑堂。当今的南方大剑魏孝光更是你家舅爷。你华山派若不出人才。那才叫真沒有天理。我泰山派有什么。孩子受着气挨了打也只能忍着。岂能和你比得。”

    百剑盟里的规矩:在修剑堂研学的十位大剑。除了主持总务的会长外。其余九剑要隐去原名。以九天代之。既是意在令其脱离江湖。专注于剑学。也是为了杜绝亲枝近派从中受益【娴墨:前叙过两三次。都不说透。此处忽再添一笔。扎个透膛。讽到极致。正是哭笑不得。】。九天中。南方为“炎天”。故而平时盟中人等。都称南方大剑魏孝光为“魏炎天”或“炎天剑”。现如今曹政武当众直呼原名。破犯盟规。言语中毫不留情。显然是决裂之心已坚。

    便在此时。只见白拾英上前一步。向须弥座平台上抱拳拱手:“五派向來同声共气。同损共荣。我嵩山派愿与泰山派共同进退。携手出盟。【娴墨:看人情还讲义理。】”许见三也道:“白师弟说的是。武林人自行侠路。道不合难谋同风。盟主。衡山派这些年來多蒙照拂。在此一体谢过。愿贵盟未來前程似锦。气象更新。【娴墨:走异路不再同风。两人之言。与郑盟主家宅中人情义理、异路同风之联又遥遥一对】”

    贾旧城听他这话。竟也是要退盟而出的了。一时愣在那里。结舌四顾。竟不知所措。群雄更是一片哗然。

    郑盟主微微一笑:“好。两位身为一派掌门。决此大事。想來早已【娴墨:明点】考虑成熟。既然去意已决。百剑盟亦不挽留。愿两位与管贤侄一样。都能将本门派治理妥当。发扬光大。百剑盟也永远是你们的朋友。”

    衡山、嵩山两派也都已建派数百年。传承历久、徒众千万。散于各地的学子门人不算。光是山上在编的弟子徒孙。每派便多达三四千人。这三派同时退盟。实为震惊武林的头等大事。群雄见郑盟主处理得如此轻描淡写。都不免大为诧异。

    白、许二人相互瞧了一眼。向上拱手:“多谢郑盟主成全。”

    应红英一拉儿子。拱手向小山上人道:“今日亏有上人法驾在此。主持公义。一切方才平安无事。顺水顺风。上人不言。德行自重。真个是佛光到处。礼仪圆融。未亡人携幼子。代表九泉之下的拙夫。以及泰山派上下人等。在此都感激上人的大恩大德。”

    小山上人合十一叹:“唉。都是众生度化了佛祖。哪里是佛祖度化了众生。应女侠言过了。老衲愧不敢当。”

    郑盟主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话听。示意应红英故意本末倒置。少林派可沒参与她们的预谋。这句话一出來。他少林派便两不得罪【娴墨:小常未必听得懂。故作者此处借郑盟主心事代叙】。当下向管亦阑道:“尊父在日。与盟中诸剑多有往來。我二人兄弟相称。情义甚笃。也曾多次联床论剑。无话不谈。得知老哥哥去世的消息之后。郑某很是难过。然而盟中事务太多。未能亲自到泰山为他送行。却不想竟出此逆事【娴墨:何为逆事。在对方听。是蒋开棺偷剑。在自己言。多半指联手退盟。】。现在蒋昭袭不知所踪。贤侄对他虽称原谅。我盟却定要秉公追究到底。这是给管故掌门一个交待。也是给天下英雄一个交待。这柄‘皑桑’剑作为物证。暂由我盟代为保管。将來事情查明处理之后。自当归还泰山。”

    管亦阑道:“蒋昭袭是贵盟旗下剑客。做出事情怎样追查处理。我泰山派不便过问。也不关心。小侄身上伤病未愈。不堪在此久受风寒。盟主。上人。咱们就此别过。”说罢往担架上一躺。由应红英及二老护持。率领泰山派弟子直奔寺门。许见三、白拾英也都施过别礼。带同衡山、嵩山两派弟子跟随其后。群雄闪开道路。荆问种遥望郑盟主。见他平静如常。并无阻拦之意。也便打个手势。诸剑两下一分。眼睁睁瞧着管亦阑一伙从自己面前行过。扬长而去。【娴墨:《东》书开卷隐有“春回化地、池腾雪龙。”之句。春者。三人一日。应三派掌门一日间齐聚白塔寺事。化地者。雪化湿泞之相。雪色为白(败)。一白(败)涂地意。秽也可不谐音。兼指盟中之污秽。池者。应小池上人掌寺。是他的地面。雪龙者应谁也。一场闹剧。以何相连。一夜雪。地白。白塔寺。塔白。夏增辉、小山上人。须白。孔曹二老。头白。丹巴桑顿、刘金吾。衣白。管亦阑、应红英在丧期。孝白。曹向飞。氅白。白拾英。姓白。皑桑剑。色白。众白连一白。故成一条龙。是谓雪龙。这么写。是一种病态。曹雪芹也犯此病。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这类话写不写对意义不大。读出读不出不影响剧情理解。只是喜欢搞文字隐喻解谜的读者能多一些小乐趣。阿哲之心。应也是以此类字谜。引读者深思藏在文中的其它字谜、事谜。找到文章的“嚼头”和“滋味”。】

    夏增辉也向小山上人辞行。率领点苍弟子离寺。群雄经此一事。都对百剑盟大有看法。见夏增辉也走了。登时哄哄嚷嚷。散去大半。太极八卦两门毫无所谓。只有华山派门下弟子站在空荡荡的院心。左顾右望。尴尬之极。贾旧城一张马脸拉得老长。向上揖手道:“盟主。属下受邀來京。原只是做个见证。他们这退盟之事。属下实在……”郑盟主笑道:“一切我自心中有数。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贾兄大可不必心怀忧惧。”贾旧城道:“是。”郑盟主道:“荆理事。华山派远來疲乏。劳你给他们好好安排一下。我这厢还有些事情要与上人商讨。等完了事过去。咱们再好好给贾兄接风洗尘。”贾旧城道:“多谢盟主。”行过别礼。带同门下弟子随荆问种等人去了。

    此时日过中天。已是未牌时分。郑盟主向小山上人致歉道:“为我盟中之事。累得上人半日在此苦受风寒。郑直心下不安之至。”小山上人一笑:“阿弥陀佛。盟主见外了。”小池上人将众人引至禅林茶院奉上香茗。常思豪见郑盟主依然谈笑风声。似乎退盟之事对他毫无影响。心中既是佩服。又是纳闷。茶罢小池上人又安排素斋素饭款待。秦绝响笑道:“上人。郑伯父。小侄是个酒囊饭袋。顿顿离不开肉。这斋饭嘛。嘿嘿。有点儿吃不惯。可要少陪了。”

    郑盟主笑道:“贤侄先行一步也好。回头我再去喝你的喜酒。”

    “沒说的。”秦绝响又转过头去。冲石便休、霍秋海道:“两位好朋友得赏脸哪。一起來吧。”石、霍二人心里明白。百剑盟和少林派在武林是何等地位。这两大当家人在一起谈的内容。很多不便让外人來听。秦绝响有这个自觉。又递來台阶。自己哪有不接的道理。当下哈哈大笑。向小山上人辞行。秦绝响一招手:“侯爷。您先请。”

    常思豪听他喊自己“侯爷”十分不适应。然瞧这做派。他多半是演给外人看的。也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告别出來。秦绝响先到南镇抚司衙门领了衣袍带印和赏金【娴墨:此处大有问題。埋得深极。颁旨不同时发这些东西是有原因的。读到第三遍才看出來。这脑子真是不成了。】。同僚官员纷纷道贺。秦绝响出手大方。大小红包上下派发。而且一送就是双份。其中一份是替常思豪这侯爷发的赏钱。满堂沒一个不欢喜。两人直应酬了半个多时辰。秦绝响又邀了不少上下级出來。骑马的骑马。上轿的上轿。浩浩荡荡直奔京东云华楼。

    街面上早有二十來个伙计列队候着。遥遥望见。赶忙迎过來招呼。领头的道:“哎哟我的大东家。您可來了。席早都备好了。就等您了。”向后一招手。伙计们都挺直了腰板。大声道:“恭喜大东家。大东家立奇功。受皇封。指日还能再高升。既升官。又发财。好运如潮滚滚來。”

    秦绝响在马上哈哈大笑:“这谁编的。还他妈挺顺口儿呢。”领头的搓手呲牙笑道:“回大东家。是小人的拙笔。【娴墨:妙。恰似作者自白。】”秦绝响笑道:“喊两句话而已。什么他妈的拙笔。行了。”说着从怀里扯出张银票甩出去。“润你奶奶的笔去罢。【娴墨:刺心之极。有钱人糟践文人。何尝不如是。】”那人在风中捉住银票【娴墨:风中捉住。是此财來得飘渺】。一看上头写着官银二十两。眼皮都喜得要笑崩开【娴墨: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滑稽处正是催人泪下处。非贫寒、未历此者不能知。自古文人多傲骨。傲骨之中恰恰灌满辛酸。能不散发酸气。知此辛酸。教育孩子怎么教育。只要孩子摸笔要写作。立刻打手。否则害其一生一世。】。猫腰伸脖忙不迭地道:“谢大东家。谢大东家。來人哪。点炮。”

    “呯。。乓。。吡里啪拉吡里啪拉。。呯。。乓。。”

    两边街道上鞭炮声四起。刹时间响成一片。蓝烟弥漫。将偌大云华楼笼罩得仙气蒸腾。如梦如幻【娴墨:“眼见他起高楼”。真幻谁知。自省难。皆因眼前幻象美。作者偏在之前写独抱楼装修不能用。此处添出一“梦幻云华”。用意可知。】。看热闹的百姓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头忽忽悠悠成团。如洪水冲下來的几万斤耗子【娴墨:不堪之至。遇热闹闲冷而过者。天下几人。艳照门事出。记者采访路人。路人曰“我打酱油的。关我屁事”。遭网人猛批。殊不知自打酱油不问闲事。正是真潇洒。真得“老死不相往來”之真意。】。秦绝响嗅着火药香。瞥着众百姓。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下了马小手一挥。踩着红花碎纸。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昂首阔步。率众进楼。众伙计们随后把门一堵。手捧笸箩。大把的铜钱撒出去。人们一见。也不顾鞭炮炸了耳朵。呼啦啦蜂拥上前。两只手在地上乱划拉乱摸。抢成一片。【娴墨:老鼠知抢钱乎。是知人不如鼠。竟连鼠辈亦算不上了。】

    楼内早有宾客久候多时。一见秦绝响进來。都站起了身子。常思豪搭眼瞧去。只见宾客中有商贾。有官员。有武林人士。服色不等。各据一隅。自己都不认得。这些人笑打招呼。各道恭喜。秦绝响一一回礼。应对起來就如同招待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仿。一时间楼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对面说话都有些听不清声音。

    在一片嘈杂声中。常思豪贴近陈胜一耳朵道:“陈大哥。绝响入京日子不多。交下的人可是不少啊。”陈胜一涩然一笑。拇指、食指撑如钳形。其余三指曲握。作出一个元宝的手势晃了晃。马明绍大声道:“陈兄。你引侯爷先到楼上。兄弟给石门长和霍门长安排一下座位。应酬完和少主爷一起上去。”陈胜一点头。马明绍拉着那两人陷入人堆。便瞧不见了。

    进了二楼包房关上门。耳根一下子清静许多。陈胜一把官衣印绶等物往桌上一搁。拉了把椅子坐下。闭起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身子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常思豪瞧他面皮明显地松驰下來。眼角的皱纹展开。油光微亮。有一种陈年皮具的质感。才几日光景。鬓边的白发明显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心里一阵难过。缓缓拉过椅子坐下相陪。

    两人不言不语。如此坐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鞭炮声这才消止。仿佛一切的喧嚣嘈杂也都离得远了。陈胜一又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身子。睁开了眼睛。

    常思豪道:“大哥。你很累呀。”

    陈胜一“嗯。”了一声。

    常思豪道:“秦家的事情。你放手让底下人多做做。别再事事冲在前面了。”

    陈胜一眯起了眼睛:“有事做的时候。再多再苦也不知道累。累的时候不想事。闲的时候脑子才转个不停。甚至会觉得连喘这口气。也是一种负担。”【娴墨:身累不老人。心累方老人】

    常思豪笑了:“大哥可真是个劳碌命。”

    他清楚陈胜一之所以会闲下來的原因。笑容又很快淡去。也许绝响心里也早明白陈大哥的好处。也许这事和秦梦欢无关。也许和他被管教过无关。也许世上就是有那么一股别扭劲儿。让一个人瞧见另一个人。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來。他知道此事无解。缓缓道:“其实绝响也在转变。大哥还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娴墨:小常是不懂。陈胜一与秦默生死弟兄。而绝响讨厌他。正是因为对方给了他一种父亲的感觉。绝响看似独立。其实不然。他心中总想有个依靠。穿小红衣思母亲、雕其像是。认大哥作姐夫也是。恋慕馨律更是。小常则是真自主。自主人方能想到呵护爱人、照顾小妹。能自撑起一片天空。才能替别人撑。相比之下。绝响实实是在硬撑。】

    隔了一隔。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忍性。其实就好了不少。”

    “忍性。”

    陈胜一略怔。随即明白他说的是秦绝响沒有当众抗旨一事。瞅着桌上的官服摇了摇头:“你错了。你以为这官职是怎么來的。”

    常思豪道:“那自然是皇上别有用心。设下……”他看到陈胜一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否定。登时沒了声音。顿了一顿。惊悟道:“难道他……”

    陈胜一点头:“你瞧见楼下的宾客。便早该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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