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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岭要寨,桑果麾下大军数千轻骑疾驰而来。
秦淮走出鹿岭要寨,说道:“摆酒设宴,犒劳桑将军。”
“桑将军中箭了,桑将军中箭了。”有人惊呼。
秦淮脸色变了变,改口说道:“就不摆酒了,唤医官来。”
“战事如何?”乔叔问道。
有将士说道:“禀,两万宋军悉数被歼灭。”
秦淮大喜,问道:“缪斯呢?龙蠡呢?”
有将士答道:“未曾见到缪斯,龙蠡被大黎的人救走了。”
秦淮脸色冷了下来,胡荻儿搀扶他进屋去了。
塞上莽原,潦水河畔,有大军正在交战。
“报,”有斥候来报,“被困莽原的两万大军悉数战死。”
大宋百将排行第十的龙瑾拍案而起,提枪出营房,下令道:“全军出击。”
等到大军洛邑涉过潦水与北境联盟交战,这位年轻的大宋百将排行第十的龙瑾半跪在地,哭喊道:“哥哥。”
龙蠡是龙瑾兄长,这是大宋行伍人尽皆知的事情。龙蠡在大宋百将(旧)中排行第十,龙瑾又在大宋百将(新)中排行第十。一门两子,两子都是栋梁之才。
大宋百将排行第十六的田蒙搀扶起龙瑾,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节哀。”
“不用管我。”龙瑾摆摆手。
前不久兄长过塞上莽原潦水牧场时还亲自见过自己,谁曾想这一别竟然是永别?
“龙瑾,”田蒙在潦水对岸喊道,“说好的一起问鼎百将前三。”
龙瑾抬起头,与田蒙对视,田蒙又说道:“我兄长战死,我替他骄傲。”
田蒙的兄长便是战死阳关的大宋百将(旧)排行第三的田恬。
龙瑾勉强笑了笑,提枪从浮桥涉过潦水。田蒙揽着他的肩膀喊道:“我比你大,这大宋百将第一让与你,我取第二便可。”
塞上莽原,兖州边界。
亓官庄望着不知死活的龙蠡说道:“公子,你当真要收他?”
江珏摇摇头,说道:“只是敬佩他。”
江珏如何不敬佩儒将龙蠡?就在自己身前二十步的地方,两万宋军悉数战死,龙蠡依旧提枪傲立。显然北境联盟并不想杀他,奈何龙蠡至死不降。
最先动恻隐之心的是凌寒,这一幕何其熟悉?一人一枪,面对千军万马。凌寒完美地学到了江侯的羞于表达情愫,尽管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提着枪冲杀而去。
几乎是在凌寒提枪冲杀而去时江珏发话了,他说道:“云将军,请出手。”
云歌本不愿救龙蠡,毕竟他是宋人,但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弯弓搭箭一箭正中北境联盟领军大将桑果胸膛,可惜偏了一些,射在右边。
桑果中箭坠马,大军一阵骚乱,凌寒趁机提起已经身负重伤的龙蠡,又在江珏等人的掩护下安然无恙归来。
若不是云歌这一箭正中桑果胸膛恐怕北境联盟不会善罢甘休。当然,江珏请云歌出手自然有他的计较,只要北境联盟军中无大将便是还余下三四万人又如何?他可不信北境联盟敢兴师动众对大黎部队出手。
江珏赌对了,桑果坠地后北境联盟数千人护着桑果返回,余下的也悉数退军。
等到北境联盟退军云歌才松了口气,骂道:“你这个痴儿,都是什么破主意。”
君仪得意笑道:“珏哥哥运筹帷幄,北境联盟与宋国在潦水河畔交战,无暇顾及我们。况且军中无统帅,谁敢擅自发号施令?要知道,我们可是大黎王朝的军队。”
君仪说得没错,江珏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他是有足够的把握才会这样做。
龙蠡救下来了,那五千兵士一个个在雪地里打滚,硬是超额完成了江珏下达的命令,竟然缴获了一万五千匹军马。
整整一万五千匹军马,这可是一笔横财,组建一支万人骑兵军团还绰绰有余。
“这次我们不光击退了宋国铁骑,还缴获了万五军马,”云歌苦恼地问道,“亓官庄,你说黎都的丽人要是喊我一声英雄我该如何?”
亓官庄嗤笑道:“战平缪斯,那是凌寒将军的功劳;缴获战马,那是我家公子的功劳。”
云歌争辩道:“我还一箭射杀了北境联盟的大将呢。”
亓官庄撇撇嘴,说道:“我只知晓有人一连三箭连缪斯的衣角都没沾到。”
云歌脸红了,他自诩骑术天下第一,箭术天下第一,弓马骑射天下第一,但三箭齐发连缪斯的衣角都没沾到,这是事实。
黎都外,三里。
“玉婵姐姐,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呀。”小静姝抬头问道。
恶善瞧见骑着黑马归来的江珏,大声喊道:“鸽子,鸽子。”
“凌将军,云将军,你们去见天子,我就不去了,”江珏下马上前,喊道,“亓官,牵马。”
“痴儿,”云歌嗤笑道,“你若不去,那王城丽人的爱慕只能让我和凌寒兄弟两人承受了。”
“我也不去了。”凌寒也说道。
云歌朝两人大声喊道:“你们当真不去?”
两人都没答话,云歌又喊道:“那我一人独自享用了。”
静姝扑进江珏怀抱,小脸紧绷说道:“哥哥又骗我,第二次了。”
江珏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会了。”
“拉钩。”
“拉钩。”
恶善一脸喜悦地喊道:“鸽子,我也要抱。”
江珏为难了,还是轻轻地抱了抱恶善,恶善喜笑颜开。
亓官庄牵着三匹马,一匹是江珏的,一匹是他的,还有一匹驮着半死不活的龙蠡。君仪朝小静姝喊道:“静姝,来我抱。”
小静姝又一口一个君仪哥哥,惹人爱怜。君仪踢了一脚亓官庄,说道:“走快些。”
亓官庄先是抱怨两声,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拽着恶善追上君仪。
凌寒提枪单独离去,云歌还在处理这一万兵士的安置问题,他忽然觉得这是个阴谋,那江珏和凌寒摆明了是把这个苦活交给他。
于是小道上只剩下江珏和玉婵,江珏走得很慢,慢不是稳,而是乱。明明自己不再是痴儿,明明自己不再是懦夫,但还是不敢面对玉婵。
“他们都好吧?”江珏小声问道。
玉婵想了想,说道:“静姝很乖,恶善也很听话,长安和如意一直保护孟先生,赵师姐和石头师兄也很好,蒲音整日研读药理书籍。”
“那你呢?”江珏声音更小。
“我很好,我很喜欢静姝。”玉婵答道。
简短的交流后又是漫长的沉默,玉婵忍不住问道:“你呢?”
江珏想了想,说道:“凌寒枪法很强,和缪斯不分高下。亓官的见识很多……”
江珏没说完,玉婵打断道:“我要听你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很不称职,战死一万多人。”江珏愧疚地说道。
“有再添新伤吗?”玉婵询问。
江珏顿了顿,说道:“没有。”
“你犹豫了,”玉婵忽然转身望着江珏的眼睛说道,“你撒谎了。”
豫州,宋国,剑陵关。
缪斯策马扬剑,喊道:“嘉柳何在,出来受死。”
缪斯身后跟着连同宋王i谦修、司徒邹固和司马施惠在内的数十洛邑贵胄和数千兵士。宋王i谦修喊道:“大执戈,冷静些。”
缪斯回头望了宋王i谦修一眼,然后提剑进剑陵关,揪住一个千夫长问道:“嘉柳何在?”
“公子嘉柳出关去了。”千夫长答道。
“何时走的?”缪斯再问道。
“昨日刚离去。”千夫长继续答道。
缪斯一把松开这个唯唯诺诺的千夫长,再骑上快马,追出关去。
过了剑陵关,再往前便是楚国地界。嘉柳与巧玉关系最好,除了避难楚国,缪斯实在不知道他还能避难到何处。
“嘉柳,莫说是楚国,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缪斯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冀州。
白狄大军一路南下,抵达唐国。白狄王阿古达提刀杀尽唐王宫,嗤笑道:“太弱了。”
与此同时,赤狄大军正在燕国境内长驱直入,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赤狄王阿不休问道:“不知我那兄长抵达何处了,说好的均分冀州,我可不能落下。”
冀州。
三日之间唐国、卫国彻底沦陷,唐王、卫王被北狄人所杀,燕国沦陷半壁国土,燕王延卿下落不明。
鹿岭要寨。
秦淮说道:“回冀州。”
黎都。
蒲音从里屋出来,等待在外的江珏连忙问道:“龙蠡可有大碍?”
“无碍,静养就好了。”蒲音说道。
江珏松了口气,叮嘱道:“就劳烦你了。”
蒲音笑道:“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况且你我之间还客套?”
江珏呵呵笑道:“我担心龙蠡会死,还打算让亓官庄回去取神龙酒。”
“神龙酒那么珍贵的东西……”蒲音说道。
蒲音话没说完,江珏打断了他:“神龙酒就是用来救人的。”
年轻的枝天子再次遣人来请江珏,江珏实在不好推脱,只好前去。
大黎王宫正摆酒设宴,最大的功臣还没来,枝天子也未曾动象牙梜。
江珏还是初次来大黎王宫吃宴席,他在数十人的注视下携带玉婵和静姝而来。至于亓官庄和君仪来得早一些,甚至凌寒都比江珏来得更早。
“抱歉,来晚了。”江珏拱手说道。
“小将军莫不是以为打了两场胜仗就可以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吧?天子三次派人去请,这才肯来。还是小将军效仿圣人伯岐?”有黎都老贵胄斥责道。
孟兰起身想要替江珏辩解,江珏恭恭敬敬请孟兰坐下,然后把静姝交到玉婵手里,这才对老贵胄说道:“抱歉。”
那老贵胄喋喋不休还要斥责江珏一番,江珏再对他拱手说道:“抱歉,请容我说完。”
那老贵胄被江珏这三番两次又是拱手又是致歉给弄得有些迷迷糊糊,于是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江珏。
“首先,我还真没把天子放在眼里。”江珏转身望着枝天子说道。
满堂震惊,谁也没料到江珏会如此语出惊人。
“人生天地间,为何要分三六九等?”江珏扫视着满堂贵胄说道,“丝帛衣裳象牙梜,金丝冠帽美玉碗。你们在王宫安逸地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可知晓天下黎民千万有几家几户能吃饱穿暖?”
“你们可以安然无恙地享受美味珍馐,可知晓有多少饿了啃草根,渴了喝雪水的将士埋骨沙场?”
有人喋喋不休,有人沉默不语。
江珏继续说道:“我是个草莽,是个痴儿,是千千万万黎民中的一个。我没把天子放在眼里,是因为天子没把千万黎民放在眼里。”
“道义二字,上是天道,下是仁义。道义二字,不在天子手里,不在诸侯手里,在这千千万万黎民手里。今天,我这个痴儿能站在这里,吃的是黎民种出来的粮食,穿的是黎民种出来的棉麻,没有一样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赐予的。”
“我不敬天子,不敬诸侯,只敬道义二字,道义二字,在黎民手里,所以我敬重天下黎民。”
“仁义礼信,忠诚孝悌,”江珏说道,“这便是子丑留下来的道义,所谓忠诚,我只忠诚于承载道义的黎民,而不是你们这些不知民生疾苦,只知尸位素餐的大人物。”
江珏说完,牵着小静姝离场而去,留下喋喋不休的庙堂贵胄和痛哭流涕的年轻枝天子。
亓官庄与君仪追逐江珏而来,凌寒也离席出来,云歌把象牙梜一丢,说道:“我忽然有些欣赏这个痴儿了。”
说罢,云歌也大笑离去,他本就是一个纵马莽原的潇洒侠客,愿意来黎都,只因为自己那傻妹妹放不下这个痴儿。
枝天子跑到大殿门口,望着江珏离去的背影,脸颊尽是泪流。
“太师,孤实在不称职。”枝天子说道。
孟兰叹了口气,他初次见到枝天子时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是个喜欢弓马骑射的少年郎。
“天子,珏不懂事,不要怪罪他。”孟兰说道。
年轻的枝天子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痛哭流涕。
国将不国,天子又如何拿得起道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