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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咬糕点的动作登时一顿。
她迅速收回了看秀女的视线，偏过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谢临之的表情，然后谨慎地道：“朕以为……尚可。”
这是个很模糊的词，可以理解为觉得不错，也可以理解为敷衍式的夸奖。
谢临之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会儿，然后又轻轻移开，低声道：“是吗？”
他声音浅浅，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那个正在表演的秀女，抬手道：“停下吧。”
那秀女一惊，做到一半的舞蹈动作登时僵在了半空，然后她迅速收回了手，低下头，轻轻应道：“是。”
她低着头，几乎是难掩失落地走回到了队伍里。
谢临之并没有多瞧她。
他微微偏过头，稍一敛眉，不知道是提醒还是催促：“陛下该挑选了。”
沈九轻轻抿了一下唇，低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秀女们。
她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期盼又惶恐地低着头。
沈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侧过身，朝德福招了招手：“过来。”
德福麻利地走了过来，弯着腰，捧着个黄绸，恭恭敬敬地问：“陛下，您准备留下哪些？”
他把那些秀女的名字身份又都报了一遍，然后等沈九回答。
谢临之在偏头看她，大殿里有些静，所有人都在等她说话。
沈九抬起手，轻轻一推那个用来记名字的黄绸，微一闭眼，靠回到椅背上，忽的发难道：“爱卿给朕挑的就是这等货色吗！”
她声音微高，不悦与怒意几乎要从话语里溢出来！
殿里站着的秀女忽地齐刷刷跪了下去，便是谢临之，也起身站了起来。
沈九一扯黄绸，将它狠狠摔到了地上，冷笑道：“看来爱卿对朕颇有意见。”
她微一斜眉，冷冷盯着谢临之：“这等资质的秀女，也敢送到朕的面前？”
沈九微一前倾身子，抬手攥住了谢临之的衣领，声音忽地微微一低：“没一个比爱卿好看的。”
谢临之一直垂着的眼睫忽的掀了起来。
他定定看了一会儿沈九，忽的笑了起来：“是微臣的错。”
谢临之没有管自己被扯着的衣领，微微低头，轻声问：“所以这一批秀女们，没有陛下瞧得上的吗？”
沈九怕自己扯得谢临之不舒服，只撑了一会儿的气势，便松开手，不悦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都送回去。”
她有点骄矜地抬起下巴：“朕眼光挑得很。”
选秀虽然能帮她充盈后宫，让她有外戚的力量可以借用，但是沈九并不打算真的纳妃子，也不打算再来一次选秀。
她干脆借着这件事，把之后的选秀都堵死：“爱卿真叫朕失望。”
“看来朕的后宫，还是要朕亲自操心，亲自挑选才是。”沈九重重叹气，挥手道：“把她们都送回去吧。”
那个嬷嬷领着秀女们都走了出去，沈九望了一眼被关上的殿门，又看向了依然立在自己面前，神情微淡的谢临之。
她刚刚为了顺利送走这些秀女们，当着众人面骂了谢临之，现在有点怕他生气，不自觉就怂了一点，小声喊：“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