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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及唐营诸将均没料到这突然的变化，薛仁贵大叫，“好你个苏宝童，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拿命来！”说着，就要冲上阵去。
苏宝童并没听清远处的薛仁贵说什么，只是用狼牙槊点在秦怀玉的胸前，道了句同样的话，“还了……”
秦怀玉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杀鸡焉用牛刀，元帅俺去战他！”未等薛仁贵上前，只见唐营中一员战将已策马而出。那人正是姜兴霸。
“贤弟，苏宝童奸诈阴险，多加小心！”薛仁贵叫道。
见姜兴霸到了跟前，苏宝童叫道：“来将是谁？”
“我乃薛元帅麾下总兵官，征西副先锋姜兴霸也是！废话少说，拿命来！”姜兴霸不再多言，与苏宝童斗在一起。
借此时机，众将急速出击，把秦怀玉抢了回来。
姜兴霸的钢枪如龙探爪，似蛟翻身；一枪快似一枪，如梭如电。
苏宝童的槊如蟒蛇飞跃，横冲直撞，一槊紧跟一槊，上下翻飞。
枪到处，火光闪烁；槊砸时，当啷作响。二马相冲，各分上下，两强相遇，各显高强。
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苏宝童忽然拨马便走。
“奸恶小人，哪里走！”姜兴霸高叫一声，拍马便追，身后周青大喊，“姜兄弟，小心暗器！”
周青话音还未落，只见苏宝童伏身低下，右手一甩，两把飞刀从马上飞来！
空中闪亮之处，亮光直奔姜兴霸眼前。匆忙中，姜兴霸闪身躲过一把之后，另一把射在了他当胸之上。
姜兴霸翻身落马。
秋日的一抹晚霞挂在西边，淡淡云彩里放射出柔和的光芒，晚霞映着天边，如火，似金。
“爹！”姜锋大叫着冲上前去，唐军蜂拥而上，两军一场混战。
王心鹤、王心溪奔苏宝童飞马而来，苏宝童身后，苏卫童、苏卫珍如鬼魅一般飞临王氏兄弟面前，仅仅几个回合，两兄弟便节节败退。
苏卫童、苏卫珍见王氏兄弟后退，也不追赶，护着苏宝童回马本阵。
“苏宝童休走！”这时，只见薛仁贵从阵中冲出，挺戟紧追苏宝童。苏卫童、苏卫珍挺身拦住，苏宝童叫声，“回去！”扭身看到薛仁贵追得近了，回手又是两把飞刀，薛仁贵画戟一挡，两把飞刀落地，抬眼望去，苏宝童已经跑回本队。
西凉弓弩如雨而至。
乱军中，姜锋背着负伤的姜兴霸走往本阵。
头耷在儿子的肩上，血从姜锋的脖子处流淌着，姜兴霸使尽最后力气说着，“先是驸马去了……我也够呛……征西不顺，孩子，多加小心……我走了，找大哥，顶替我……报仇……”
姜锋：“爹，你挺住，马上就回唐营了……爹……爹……”
姜兴霸的头耷拉了下来。
“爹！爹……”
这天夜晚，两口棺材摆在唐营大帐外。
清凉的光洒在棺盖上，照得那一束束白色的花朵散发出一种青幽的光。此起彼伏的哭声，让唐营上下充满悲悯的气氛。
这是出征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姜兴霸没了，这位烽火山当年的二寨主，发誓与薛仁贵同生共死的兄弟，追随薛仁贵成了火头军。征东路上，英勇杀敌，十余年间，立下战功无数的兄弟，转眼间，没了。
姜兴霸没了。
秦怀玉没了。
那个征东之时与自己情投意合，在自己被李道鬃陷害时为营救自己忙前忙后，以致他不足十岁的小儿子都出来打抱不平的驸马爷，就这样走了……最主要的是，他不仅是有恩于自己的朋友，还是当朝驸马。
这天晚上，薛仁贵头系白绫，带着柳英环、樊秀英、薛金莲和众将跪倒在地，跪了很久。
人世有时就是这样，悲剧不分彼此，属于大家。无论是秦怀玉、姜兴霸、薛仁贵……还是苏宝童！
仅仅在一天之前，秦怀玉还在要求自己不要伤及苏宝童的性命，可此刻，他自己却做了苏宝童的槊下之鬼。人世就是这么颠来倒去，活着的，死去的，活来活去，活的都是一个理，为争这个理，不惜以命相搏，不惜殃及后辈。
想当年，单雄信面对那些瓦岗结义的兄弟心境是何等的凄凉，他的结局曾令多少铁汉男儿热泪横流。还是程咬金那两杯酒说的不错——愿你来生做一个有本事的好汉，来报今日之仇；愿你来世将这些没情的朋友，一刀一个，慢慢地杀他……
如今，这一切开始应验了。尽管这本来没薛仁贵什么事。
“我要杀了你，苏宝童！”姜锋的声音回响在苍穹中。
……
“爹！”姜锋跪在地上不停地啼哭着，凄厉的声音笼罩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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