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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皇宫的植物都成精了 作品正文卷 第48章 血书

作者:许元宝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11-23 19:57:1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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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宝林怎么都想不到,这桩案子最后竟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

    直到被拽着离开时,她的眼神还死死锁在自己房间一角、刚刚被翻找出内有药粉的小纸包的那个妆匣上。

    “不!不是我做的!有人要害我!陛下,我要见陛下!”

    丁香冷冷看她:“何宝林,此事陛下已交由贤妃娘娘全权处置,您还是别费这个劲了。留着点气力,想想到娘娘面前该说什么吧!”

    何宝林失魂落魄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又嚷了起来。

    “不对,一定是吴才人害我!之前温美人茶水里的药,就是她让人下的,既然毒是一样的,凶手肯定也是她!”

    到了贤妃跟前,她就把自己的推断如此这般说了出来,又抹着眼泪说。

    “娘娘知道的,妾身跟吴才人一直关系不好。刚进宫那个月,她位份比我还低一点,因为我说了她几句,她就一直记恨到现在。她害了温美人,现在又要来害大公主,还要一石二鸟把我也害了!呜呜呜,求贤妃娘娘为妾身做主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好看,显然是经过刻意的训练才有的姿态。

    但贤妃没有动容,冷冷问:“你说吴才人要害你,可吴才人明明都进了冷宫了,她的得力宫女也早上吊了,她怎么害的你呢?”

    何宝林说:“她肯定还有其他的帮手,说不定还在咱们宫里埋伏着呢!而且,而且,太医不是说了吗,那药粉是慢慢起效的,说不定她进冷宫之前就有所布置了。娘娘,您可不能听信谗言,错怪妾身啊!”

    贤妃看了丁香一眼,后者就出来替主子问话。

    “何宝林既说自己冤枉,那妆匣里的药粉又作何解释?”

    “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

    丁香对这个并不意外,又问:“大公主的乳娘说,您曾送过她一盒润肤油膏,可有这事?”

    何宝林吃了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开始发干。

    在贤妃不悦的注视下,她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确有此事,可那只是普通的山茶油膏啊,我自己也用那个擦手的……”

    “太医已经发现,乳娘的油膏里含有和你妆匣中药粉一致的成分。”

    这句话像是判了何宝林死刑,她方才预感到的大祸临头真的来了。可除了不断摇头喊冤之外,她竟想不到别的话可以说了。

    送油膏讨好乳娘,不过是想讨好大公主和贤妃罢了,谁能想到那个不起眼的礼物会变成害人的凶器和她本人的催命符呢?

    丁香似乎还在问她跟汗巾子有关的问题,但,哭得毫无形象的何宝林除了自己的哭声,和“我要见陛下”之类的绝望呼喊,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可何宝林没能见着皇帝。

    被贤妃传讯的当天,她身边的宫女都被带走去问话了,等她被“送”回屋的时候,里头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她想出去找人求救,却发现门外被人挂了一个大锁,锁门的太监一句话都不跟她说,更是连贿赂都不肯收。

    等到了下午,一道旨意就把她送到了北三所。

    还不是皇帝下的旨,而是来自慈宁宫、饱含着因孙女被害怒气满满的太后懿旨。里头细数了何宝林的诸多大小罪名,斥她无德无才,不配做陛下的妃嫔,没有赐死不过是看在何家的面上,云云。

    何宝林跟做梦似的被押了过去,知道见着斜对面的吴才人时,才清醒了过来。

    她猛地挣脱太监的钳制,冲到吴才人跟前,就要掐对方的脖子。

    “你这贱人!是你!是你害的我,对不对?你说话啊!”

    但一个小宫人突然冒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推了何宝林一把。

    “主子,您没事吧?”

    太监见怪不怪地将何宝林拽了回去,直接将其推到屋里。后者又尖叫着扑到门上,嘴上嘶吼着一些胡话。

    吴才人幽幽道:“两位公公,按理说我沦落到这种境地,不该说些什么。可这人被分到我附近,我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总得说上一句话。她显然已经发了疯,若是让她四处乱走,伤着了我们这些贱命人也就罢了,万一伤着了哪位过路的主子,只怕不好吧?”

    两个太监一想也是,低声商量了下,就又给门上挂了个锁,任由何宝林在里头哭天抢地也置之不理。

    “何宝林从前总欺负主子,前儿还跑到咱们门前来奚落主子,这回她可是没机会得意了!”

    发泄过后,小宫人才后知后觉地问起:“对了主子,何宝林犯了什么事被赶过来的?”

    吴才人噙着一丝古怪的微笑:“进了冷宫的妃嫔还能是犯什么事?不是谋害其他妃嫔,就是谋害皇嗣咯~”

    小宫人马上说:“主子是被冤枉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唉,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到头来都差不多。这儿人少,清净,也不坏。”

    兴许是没了忠心仆人伺候,又或许是被锁在阴暗老旧屋子里太过可怕,何宝林当晚就吞金自尽了。

    人死得无声无息,一直到次日下午才被发现。

    发现的人还不是送饭的太监,而是闲着无事、陪自家主子在外头晒太阳的小宫人。

    她讨厌何宝林,也乐得看对方落魄潦倒,便凑到门窗边,就着那漏风的缝隙往里头一看,就见着了何宝林半坐半躺的僵直尸身。

    坤栩宫中接到消息时,皇后有些不以为然。

    “贤妃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先前那小丫头供出何宝林,她把人保了下来。可还没过几天,又把人弄冷宫去了。她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绿桃说:“贤妃娘娘定是借机发挥,想利用这次机会证明自己的手腕,巩固她的地位呢。娘娘,若是她不肯交回宫权,咱们怎么办?”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的父亲还没死呢,秦家一门战功赫赫,她休想染指本宫的位置!”

    绿芍犹豫着说:“娘娘,先前供出何宝林那丫头胡乱攀咬,竟还提到了您和淑妃娘娘。如今大公主这事又牵涉到何宝林,会不会,是有心人在背后搞鬼?”

    皇后皱眉:“不可能!那事已经在陛下跟前过了明路,谁都不会信那丫头——”

    主仆三人正在室内窃窃私语,忽然有人小跑着进来传报。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传您去永乐宫说话!”

    皇后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看向绿芍。

    后者脸色白了白,很快将皇后扶起:“娘娘稳住,咱们清者自清!奴婢,奴婢陪娘娘过去,若有什么不好,奴婢甘为娘娘抛头颅洒热血!”

    一旁的绿桃咬了咬唇,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倒不只是为着陛下突如其来的口谕,和这背后代表着的某种不详寓意,更有突然冒尖表功的绿芍!

    去永乐宫的路上,绿桃心事重重,不知该祈祷一会儿平安无事度过好呢,还是祈祷有事、但绿芍出来背黑锅好。

    皇后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单独见过皇帝了,上次见面,还是温美人险些滑胎那一回。

    她敏锐地意识到,皇帝似乎比上次的惊怒更沉稳了些。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皇帝看重温美人和还未出生的皇嗣,而不看重贤妃所出的大公主,毕竟她没见着皇帝前两日匆匆赶来永乐宫的那一幕。

    皇后只是觉得,自己更捉摸不透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了,之前她起码还能摸准他的一二分心思,可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比陌路人还不如。就连此刻,她竟觉得陛下待身边的一个宫人都比待她熟稔亲热。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以为自己会久久得不到平身的示意,但皇帝没有这么做。起码,没有在贤妃面前落她脸面的意思。

    皇后落座,刚问了句贤妃大公主的情形,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没能亲自坐镇的歉意,淑妃也到了。

    绿芍的话又在皇后心里翻滚起来,她呼吸急促了起来,只能交叠了双手,试图借掩饰这种不安。

    “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皇帝目视前方,似乎没有对某个特定对象说话,但他身后的宫人很快站了出来,自袖口掏出一件东西。

    “这是昨日在北三所吞金自尽的何宝林留下的血字遗书,还请诸位娘娘过目。”止薇冷静地说。

    在场的后妃三人中,贤妃是最淡定的,但听到血书几个字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皇后迟疑了下,贤妃便开了口:“陛下,血书污、秽,皇后娘娘和淑妃妹妹都身怀六甲,只怕冲撞了。不如还是让妾身先看一眼,再为她们宣读一遍吧?”

    皇后直觉那遗书上多半写着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即便陛下看过了,她也不能当场弄虚作假,但她也不愿提心吊胆地听贤妃“宣判”自己。

    “不必了,本宫没那么娇弱。”

    来得最晚的淑妃惊疑不定,一会看看贤妃、皇后,一会看看皇帝、止薇等人,视线似乎在刻意回避着被递到皇后手上带血迹的布片。

    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下,她张不开嘴,像过往那样娇声嗲气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后一目十行看过之后,终于抬起头来,静静看向淑妃,眼睛亮得出奇。

    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句:“淑妃也看看吧。”

    淑妃一手抚着腹部,另一只手犹犹豫豫地伸出,那轻飘飘的布片就落到了她手上,带着股血腥味,熏得她喉头欲呕。

    但她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淑妃以妾幼妹亲事相逼,胁迫妾毒害温美人、大公主……妾本无根浮萍,得蒙天恩,实乃……”

    不用看后面那些感怀身世的话,单前面这一句就给了淑妃一个晴天霹雳。

    “陛下,妾身冤枉啊!何宝林定是嫉妒妾身,才故意将脏水泼到妾身头上!再者,温美人一事的罪魁祸首明明是吴才人,可见何宝林满口谎言,纯熟胡乱攀咬!”

    皇后幸灾乐祸道:“淑妃,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宝林若是胡乱攀咬,为何只攀咬你,却不指认别人?要说她最恨的人,不应该是一手将她送入冷宫的贤妃么?”

    贤妃仿佛没听出皇后的指桑骂槐,只幽幽道:“陛下,太医在大公主乳娘身上检测的毒粉残余,和先前止薇姑娘中毒的药物基本一致。如此看来,当时妾身跟您说的猜想竟成真的,吴才人果然是被冤枉的。”

    众人皆是一愣,只有贤妃、皇帝和皇帝身边的人神色不变。

    淑妃还要辩解,止薇突然出言打断。

    “而且,太医诊断出,大公主接触毒物时间不短,只是剂量更加轻微。若不是出了这回疹子,只怕要过上一年半载才毒发,且毒发效果并不迅猛,只会在几年间五脏衰弱而死。届时,温美人一事多半也没人记得了。”

    吴才人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也面无表情地将大宫女墨书认罪前后的异常、遗书的古怪等疑点一一列出。

    淑妃跌坐在地,仍是小心翼翼地抱着肚子,凑到皇帝跟前,哭得抽抽搭搭。

    “陛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要听信谗言啊。既然那宫女的认罪书能作假,怎么何宝林的血书就作不得假?陛下,陛下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求陛下彻查!”

    吴才人还在和淑妃隔空对峙,皇后却越听越心惊,若不是绿芍及时扶住她,她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今日之事和她无关,还能让她亲眼见证淑妃这个敌手从云端跌入泥沼,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贤妃和陛下站到了一处,而她被排除在外了呢?

    这个小计划是他们联合起来瞒着自己进行的吗?

    所以,上回调查时贤妃才那么肆无忌惮,陛下也那么袒护她?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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