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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心匠 第十六章 告别

作者:雪国红叶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9-09-11 23:50:1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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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安歌和袁十三的分别是在第二天早上。

    安歌和师父拱了拱手,也没有别的什么言语,只不过是些各自保重之类的客套话,师父也没再神神道道的多说什么。

    只是末了师父拦住了安歌,说话的对象却是安歌背在身后的宝剑兄。

    “你也要跟着去京城?”师父问。

    “我总得照顾着他。”宝剑兄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安歌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任凭宝剑兄信口开河,师父也一反常态,只是点点头,就算是告别了。

    袁十三那边则是说要去投奔京城的亲戚,多修炼几年再出来游历人间,安歌本来是笑着打趣说以袁十三的聪明劲,只怕要修炼几十年之后才能在人间做那逍遥之游吧。

    只是当袁十三说想要跟安歌一起去往京城的时候,安歌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师父煽风点火,说什么山高水远正好搭个伴,我挺喜欢你们俩的,可不想下次见面的时候一个是在兵器铺里一个是衣料店里。

    安歌哈哈一笑浑不在意,袁十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衣料店之后把自己吓了个不轻。

    来时古佛冷冷清清,走时破庙闹闹腾腾,一场好山好水好相逢。

    袁十三跟着安歌去了京城,估计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不会像我一样恋恋不舍。

    我和师父则乘着驴车晃晃悠悠,沿着相反的方向去了,与安歌他们俩的方向刚好完全相反,离京城越来越远。

    师父坐在吱呀作响的小破车前侧,背对着我说咱们现在属于流民,天不管地不管,但是如果被官府抓住了则会一律当成歹人发配充军的那种。

    我有点犯怂,心想本来不过就是进京城给达官贵人修修补补这么大点儿的事儿,如果干得好说不定还能多赚几笔私房钱,这么就突然跟乱臣贼子一个性质了呢?

    虽说我一直心心念念着想闯荡江湖,但我心中也一直坚定相信着自己绝对不会和那些被官府通缉的歹人一样,最起码在被通缉的原因这方面肯定不一样。

    师父回过头来说你还是太年轻,没有经验,乱七八糟的评书又听得太多,你真以为达官贵人都是温良恭俭的主儿?那些庙堂上的暗流涌动、朱门高槛外的蝇营狗苟,半点不比江湖纷争来的干净了,到时候给你工钱算是运气,若是铁了心拿捏你一番,你真以为有地方给你说理去?

    我愤愤不平,大声反驳,江湖纷争讲究的是痛痛快快,才没什么蝇营狗苟!

    师父轻抚额头,说你说的对。

    离开破庙之后没多久,我们就不愿再走官道了。

    主要原因是为了避人耳目,次要原因是管道旁的店铺食杂都要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我们着实负担不起。

    不过还好,如今虽然是梅雨时节,但雨水比起早前已经少了很多,乡村土路干湿正好,既不会沾污鞋袜,又不会带起扬尘,再加上凉风拂面,田埂路边细碎的蓝的紫色白的野花开满,正是出游的好时候。

    我曾经在拉车的毛驴停车饮水时跳下车子,一路奔向田埂,拔出一把野草攥在手心,然后跑回师父身边,攥紧的手伸到师父鼻尖下面,熏他一脸草腥味儿。

    我哈哈大笑,乐此不疲。

    师父对此无可奈何,只是在我三番五次这么干之后,再看向我的眼神往往带着怜悯。

    我懒得想清楚师父那复杂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随他怎么想好了,天大地大,老娘开心最大。

    破旧的驴车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着,路前方永远有没走完的路,路两边也永远有着陌生而又崭新的村子等着我们去拜访。

    师父说要带我走的这趟江湖和我想象中、和我以前在评书里听来的江湖都不太一样,什么腥风血雨快意恩仇一概没有,一路上只看见天上的云卷了又舒舒了又卷,日复一日,脚下的路永远没有尽头。

    师父和以前在铺子里整天躺着的时候也不太一样了,说不清道不明,如果非要形容,师父这一路上的样子大概就是整天在家里睡懒觉的懒汉,终于起了心思走出家门,明明是寻常不过的景色,看起来也有几分怀念。

    这样的江湖,好像也不赖?

    师父以前跟我说过他年轻时也是走过许多次江湖的,如今看着师父的背影,我偶尔也会愣愣出神:师父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去过哪些地方?闯荡江湖的时候做过一些让人荡气回肠的义举没有?他虽然邋遢,但皮囊其实不丑的,年轻时会不会有其他女侠喜欢?我隐隐约约记得我有过一个师娘,如今她去了哪儿?

    问题一大堆,不过我很少问出口。

    有些问题是没必要去问,有些问题是问了他也不告诉我。

    安歌临走前跟我说,不懂的问题不要想太久,因为肯定想不出来,使劲想的话不但很累,脑子也会变得容易钻牛角尖。

    我心想安歌这家伙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说的话偶尔还挺有道理。

    不知道他和袁十三如今到了哪儿,离京城还有多远,袁十三找到那些搬出去的兄弟姐妹了没有。

    破旧的牛车晃晃荡荡,载着不知忧愁的人。

    闲着看风景的日子过得很快,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本来也没多久。

    脚底下的路终于迎来的自己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座被大雪覆盖的山峰。

    师父看到这座平底而起的雪山的时候并不像我一样咋咋呼呼惊讶万分,反而一直紧皱着眉头。我猜他大概是在发愁是翻山越岭划算还是绕路再走比较划算。

    我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天塌了有师父操心,除了铺子之后我的能耐就很有限,得指望师父多多照顾。

    这也算是一种老江湖对小江湖的提携吧。我自我安慰道。

    实际上,在隐隐约约看到山峰模糊的影子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开始眉头紧锁了,因此一路上遇见村子的时候,都会多打听几句关于这座山峰的消息,一路行走至今,我们对这座山峰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理解。

    听山脚村子里的村民们说这座山峰原本是没有这么大的积雪的,每一年初夏,山下桃花落尽的时候,山上的桃花儿才刚刚盛开,即使山上寒冷,也总有一个积雪消融万物逢春的时候。

    村民还说山地下每年能种两三茬庄稼,到了山上寒冷,每年就只能种一茬了,因此住在山上的山民往往在耕作至于,还会打猎伐木补贴家用,冬天大雪封山进出不便,但每到积雪消融之后,山民就会下来和其他村子互通有无,山中特有的榉木也是在这个时候,让伐好的木材随着雪水流淌到山下木材商的手里去的。

    我在市井街坊间的小生意门户长大,虽然也同属穷苦人家,但力气总归没有卖到田地里去,因此山上山下的农事差别,还是头一次听说,对此啧啧称奇。

    师父跟我的关注点不同,没怎么被种庄稼之类的事吸引,提出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山上的积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化的?”

    那个村民则叹了一口气,回答:“十多年前,那一年木材商人见当年的木材试试没有下来,着了急,上报给县官老爷听,刚开始的时候官府还说这一年春迟,结果到了立夏,积雪也没见少。”

    我有点好奇,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官府也觉得事情不对劲,派了一队衙役去山上探路,结果你猜怎么着?”村民故意顿了一顿,也不等我们回答,就继续说道:“一个都没回来!”

    一惊一乍,仿佛山上住着什么吃人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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