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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明日
2017年10月8日星期日
茂密的草木藤蔓丛中，依稀的点缀着些阳光。即便是正午，走在这密林中依然给人一种暗夜的感觉。潮湿的空气，植物腐朽的酸气，滑腻的地面以及那不知名的各种昆虫，无一例外的都让人很难受。
这是一片禁区，是不允许任何人类进入的禁区。即便是科研部门的科研需要，也只能由人工智能或者半智能的机器人进入，开展相关的科学研究。至于相关法典中，关于这一禁区设立的理由这一项中，写着：“三战核（和）弹（谐）仓库-事故遗址，极限放射物质恢复中。”
“我们到了，doctor。”
然而，此时却有一支十数有余人类队伍出现在了这里。无一例外的都是一身轻便的迷彩机甲，在他们之中还有一台异常巨大的自走式运输机器人，立方体式的货仓居然能透过阳光。这是一种战略隐形涂装，在联合法典中规定：一切非军事应用，均为违法。
“没想到，这里居然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了，看看我们距离核心区域还有多远。”走在队伍中间，被叫做doctor的那个人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树冠海，机甲仓内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就在前面五百米左右。”
“嗯嗯，具体的相关数基础数据呢？”
“动植物畸变率保持在65.7%，大气中极限放射性物质已经衰变沉淀到了0.004%，表土层中的极限放射性物质为0.021%，隔离层的平均放射强度为0.1%。被隔离区的极限放射物质为97.51%。”
“贯穿伤，呵呵，果然名不虚传啊。继续行进，‘明日’机甲穿刺准备，屏蔽小组开始最终屏蔽。”doctor的轻型机甲的迷彩涂装缓缓变色，最终转换成了深邃的黑色。黑色的机甲涂装上，一个巨大的“剑盾纹章”浮现。这个“剑盾纹章”与世人所熟知的“剑盾-法则”极度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文章的背景底色不再是高贵的宝蓝色，取而代之一片耀眼的金红色。
十二台机甲离开队伍，围绕着中心的巨大自走式运输机甲形成一个圆形。轻便的机甲在蓝光推进器的作用下，离开地表，最终停留在了树冠层中。
这绝对是当世最先进的机甲技术才能做到的操作，黑色的机甲随意的停在手臂粗细的树枝上，不借助任何动力源的情况依然稳若泰山。同时，机甲启动时发出的声音分贝一律保持在50分贝以下，甚至在随风翻滚的树冠海中完全听不见。
“屏蔽小组准备就绪，绝对屏障打开。”无线电频道中统一的声音响起，树冠海中停留的十二台机甲同时在阳光下消失。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屏障无声的构建，从树冠海的上空看，无论你是用光学的监视仪器，还是电波声波亦或是任何能量扫描仪观察，都不会发现有任何不同。风依旧吹，树叶依旧摇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
然而，当你跨过这一层屏障。一层极薄的靛青色光幕从上而下，缓缓地扫过整片林地。屏障封闭的空间内，除了剩下的机甲和那一台巨大的自走式运输机甲外，一切的树木花草，以及一切的大小动物乃至看不见的细菌病毒，都在光幕扫过的瞬间化作飞灰。最后光幕降落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随着光幕一起向下降，直至整片地面都呈现一片平整的赤红色的时候，光幕才消失。浅层岩浆化的地面迅速冷却，多余的热量诡异的从地面抽离，补充到了上方的光幕中。一厘米之隔的原始地面上，绿草枯叶依旧，丝毫未受到影响。
“地面准备就绪，自走机甲准备就绪，核心信息对接完毕。可以穿刺。”
除却外围的十二台机甲，以及那一位被称作doctor的机甲外，其他的五台机甲都迅速的着陆在黑褐色的硬化岩浆石表面。迅速变形，包裹在机甲仓内的驾驶员如同脱掉外衣一般从机甲仓内走出，清一色的白色科研长跑。五台机甲在屏障内呈现等边五边形分布，镭射光影在这片空间内迅速的演变，而这五人却熟视无睹。
doctor抬头看了看处于正五边形中央的自走机甲，右手在左手机甲上的控制器投影键盘上飞速的跳跃着。
液压压缩释放，电磁离合，巨大的机械变动声中，自走机甲如同一只蹲下的鸵鸟。又或者说，更像一枚吸附注射器。金属手脚架钻入地面，几声沉闷的爆炸之后稳稳地固定在地面上。
一声低沉的闷响扩散，在屏障上荡起层层涟漪。
自走机甲的货仓缓缓展开，里面空空如也，却散发着灼人热量。自走机甲的金属都散发着低沉的嗡鸣，那是在承受了巨大冲击之后才有的现象。
“‘明日’植入完毕。”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doctor也从机甲仓内走了出来。看着散发着扭曲视线的高热的自走机甲，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维持着光幕的十二台机甲各自将一个拳头大小的机械仪器从特殊的装备舱内释放而出，随后在推进器的作用下降落在地面六人的周围。
“开始了啊，我们的新征程。”
—— —— ——
华夏城，东海剑阁内。
陈风手中的竹剑翻飞，只是每一次出剑看起来都特别的别扭。总是要在剑招挥出的时候生生折断竹剑的去势，改变竹剑挥舞的方向。这样刻意的改变，让陈风觉得分外的生涩，即便是以他的天赋，即便是他已经练习了将近一个星期。
竹剑的每一次变向都会带起一阵劲风，空气撕裂发出轻快地嗡鸣声。可是，不管陈风怎样的努力加快速度，那由竹剑带起的劲风始终无法连成一个气场。通过这些天的练习，他已经初步的掌握了怎样去感受那附着在竹剑上的气息，并将自身的气息与之衔接。
“好了，停下休息一下吧。你的气息已经乱了，这样下去无论你的折剑有多强的气势，都无法凝结剑术气场了。”龙曦单手负剑，站在八方台的边缘，看着缓缓停下的陈风，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陈风逆身一剑刺出，一阵劲风随剑而起。眉头一皱，剑术袍随风鼓动，一圈强劲的气流以他中心向着四周汹涌扑去。一阵风声响起，八方台的边缘，龙曦额前的碎发随风而动。八方塔外围的小水渠上泛起一阵波澜，剑阁二楼垂下的藤蔓以及地上的植物也随风摇摆着。
“为什么还是不行！”陈风渐渐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剑术这一行，有一句上古年间就流行的古语叫做‘十年磨一剑’。进步，每天都有，只是有时大有时小罢了。这不同于格斗术的练习，戒骄戒躁，是剑术中很重要的一项修行。”龙曦仍是站在八方台的边缘，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
陈风手中的竹剑猛地驻地，双手搭在剑柄上。木制的地面上一张蜘蛛网蔓延开去，密密麻麻的列横也爬满了竹剑。陈风的双手些微的颤抖着，但是他还是很快地将气息平息了下去。双手离开竹剑时，手中的竹剑片片跌落，在他的脚下堆成了一堆。
唉，终究还是只是一个小孩子啊。心性还是不成熟，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剑术天才很多，少年大师却不多的原因吧。
龙曦的耳畔仿佛又响起教官的那些话。剑术修炼的不仅仅是武，更是修炼的心。心静不下来，就永远走不进剑术的世界。因为，剑太快，快到你的反应根本就跟不上。那么就只能靠你的心去感受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陈风。你的心乱了。”
陈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十几天的相处。龙曦已经能简单的理解陈风的这些沉默不语的含义了。
“这么说吧，你见过风来吗？”
依旧是沉默。龙曦笑着摇了摇头。“风来之前，天地一片寂静。你却可以看见远方的树在动，可以听见渐进的风声。可风来，却只有一瞬间。你若心不静，那么这一瞬间，往往就在恍惚中就结束了。根本没有来得及感觉，就被风吹的凉意淹没。”
陈风皱起的眉头有所舒展，若有所思。
“有时候，领悟也就像听风来一样，只在毫厘之间。不同于格斗术的精神极度集中，或许，剑术追求的是另一个方向，叫放松吧。”
“恩，我知道了。那今天就这样，后面的几天也休息一下吧。”陈风终于是吐了一口气，眼中的青色和血色缓缓退去。
龙曦点了点头，大叔式的笑容依旧。
——————
日内瓦。
联合政法综合学院内，科武修炼中心。一座巨大的露天修炼台上，一名身着白色风衣校服的少年静静的坐在那里。校服的边缘，鲜艳的红慢慢地向上扩散，呈现火焰之姿。赤金色的金属链，天蓝色的绶带上一枚剑盾纹章闪烁。
露天修炼台的周围，几台特殊的仪器不停地运转着。天空中霎时阴云密布，空气的湿度也在迅速的上升着。在修炼台的周围，十数个高耸的城堡塔式建筑内，十数个身着双色校服，浑身挂满勋章绶带的人都注视着远处修炼台上的少年。
少年调整好气息之后缓缓起身，天空雷霆炸响，滂沱大雨顷刻间倾盆而下。天地间一片阴雨蒙蒙，空气的湿度瞬时间饱满。
一阵劲风缓缓地围绕着少年的脚下缓缓升起，由一开始的微弱慢慢变强，到最后直接搅动着低空中的云层。风雨飘摇中，少年不管脸上滑落的雨水，傲然抬头。手中一支晶红色特殊营养剂——赤晶，缓缓举起。少年黑色的双眸渐渐地变红，越发的深邃，当那红色加深到了一个极致的时候，一抹青色缓缓地在它中间浮现。随着青色的扩大，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刀刃切过空间。少年举起的赤晶的一端碎裂，馥郁的香气迅速的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即便是在这大雨滂沱中，依旧凶猛。
鲜血一般的液体顺着少年的咽喉淌入腹中，一股热量宛若熔岩一般在体内爆散开来，转瞬间充斥四肢百骸。飓风在少年的周围肆虐开来，伴随着翻涌的云海和滂沱的大雨，隔绝了一切。少年手中又是一支七彩的特殊营养剂——彩晶，缓缓的咽下。
半清的血目缓缓的变成了赤金色，赤金色缓缓地凝念，两朵赤金色的火焰最终在少年的眼中摇曳着。飓风骤然间消散，修炼塔的外围升起十数层光幕。一股难以言明的炙热在空气中迅速蔓延，转眼间方圆数千米之内云雾缭绕，低落的雨滴被迅速的蒸发，又遇冷凝结成雾。
光幕摇曳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
尖塔内的十数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远处的光幕，瞳孔内风云变幻。许久之后，猛然间，一阵剧烈而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远处蔓延而来，十数层光幕竟然一层接着一层的破裂，在空气中呈现碎片之姿缓缓坠落。
风消云散，空旷的修炼台上，少年修颀的身躯傲然而立。
“呵呵，小天，大哥也跨入暴皇的殿堂了哦。下次回去，我俩该好好的练练了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