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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关于她前世今生的消息都来的太快。洛歌整个人顿时呆立在原地，脸色发白的看着苏顷语和她握在手中的匕首。
被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将她手上的匕首映照的特别亮。反过来的光甚至将洛歌的眼睛刺的生疼。当她再也无法忍住眼眶中的眼泪时，她才发现她不过来这朝末宫一个时辰，而此刻不过是午后的申时，阳光正好，而她犹如从大海中爬出的溺水者一般浑身湿透，从脚底一阵阵寒气爬上全身。
然而此刻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苏顷语并没有想放过她，她接着打算将骆月夫人的故事也和盘托出，却被突然闯进的慕子钦打断了。洛歌木讷的转头看着那个突然冲进来的人，只是微微张口说了一句：“师兄，救我。”而后便晕倒了。
而站在门口的慕子钦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他看到洛歌倒下后便立刻冲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他身后的侍卫也顺势将苏顷语手中的匕首剁下，并控制住。但是苏顷语并没有放弃挣扎，她一边挣扎一边喊：“王上，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她挣扎的样子，慕子钦道：“想让孤放了你也可以，你必须告诉孤你都对德妃做了什么？”
“本宫什么都没做！”苏顷语口气坚定。
“那你刚才手中紧握的匕首作何解释？难道是用来修剪这宫中的树枝嘛？”
慕子钦的话问住了苏顷语。她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如若再多做反驳反而画蛇添足。慕子钦见她无话可说，笑着道：“既然你不反驳，那孤有几个问题洗完给你如实回答。”
“什么？”苏顷语的口气明显不太好。
“孤这有一份一百八十人的名单，均是宫中各宫管事、宫女、内侍、守卫中选出来的人，名单里不止有你的贴身宫女，就连守门的侍卫都有，你想不想听听？”
“不想。”苏顷语知道这份名单是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安插的眼线。
“哦？”慕子钦挑了挑眉，道：“没想到孤的王后这么着急想知道？那就让王富海给王后念念？”
“不要！”
苏顷语大声拒绝，但是慕子钦并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名单递给了王富海，并命令大大声念出来。而在此期间，慕子钦命人将洛歌送回了萧寒宫，并派人请孙太医前往。
朝末宫中，当每一个名字和官职被念出来后，苏顷语心里都带着绝望。名字越多，她的表情越绝望，直到最后她彻底死心，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看着她眼神的变化，慕子钦越来越肯定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当最后一个名字念完后，慕子钦让侍卫将她放开，然后又命人将境意压了进来。
看着瘫软在地的苏顷语，慕子钦蹲下身，看着她，道：“现在你有何想说的？”
苏顷语摇了摇头。
“那就让你的宫女替你说？”
苏顷语还是摇摇头。在一旁看着她的境意突然哭了起来，开口道：“王上，这些人都是奴婢安排的，不关娘娘的事。”
“真是主仆情深。”慕子钦讽刺一笑，“你认为孤是傻子还是认为这份名单孤不清楚这些人的位置？亦或是你觉得仅凭你的口供就可以让你的王后脱罪？”
“奴婢不敢。”境意哭着摇头，“但是这些人确实是奴婢买通或是安排的。”
“那你倒是告诉孤，你是怎么一步步将整个后宫到殿前、再到进出宫的宫门，这些每一个宫中’要塞’都安插上人的？”
“奴婢其实是苏锦王爷之前的贴身婢女。从小便跟着王爷，八岁那年王爷便让奴婢跟了娘娘，一是为了方便监视娘娘，同时也是为了在之后可以策反娘娘。等娘娘嫁到慕晋国的时候，王爷已经成功将娘娘拉拢，这时候奴婢的使命就是在慕晋国王宫中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然后给王爷送消息。所以从第一年来到慕晋国，奴婢便观察宫中各个重要位置，以及宫中所有的侍卫换班时间，然后开始在每个位置和换班侍卫队里买通一人。
“一开始，奴婢还以为这样会被发现，或是被人举报。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会为了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国家，就这样一步步在宫中安插了一百八十人，并且以月为标记，相互联系。他们中，太后宫里的吉祥嬷嬷和王上宫里的钱贵最得力，每次他们都会把王上和太后的日常起居的起居簿誊抄给奴婢。”
“够了。”
境意的话被慕子钦打断，他道：“你说这些就为了证明孤的王后是清白的？”
“是。”境意回答的坚定。
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慕子钦道：“那你买通各种人的钱是从何处来的？”
“除了王爷每年送来的银两、银票外，奴婢还会偷娘娘的首饰让人带出王宫售卖。反正每年王上的赏赐都很多，娘娘也从不做清点账册，所以少上那么几件自然也不知道。”
“看来你是怪孤给王后的赏赐太多了？让你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换钱收买人心!”慕子钦说的最后一句带着愤怒。
境意顿时噤声。
看着她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苏顷语，他道：“通知各宫，从今日起，王后关朝末宫无孤命令不得出宫，即使太后懿旨也不行。朝末宫中所有宫女、内侍全部更换。这名单上的一百八十人全部收监，命刑查清楚所有人的关系网，如若宫外还有人牵涉其中一并收押，事情始末查清楚后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斩首。”
就这样，在慕晋国宫中第一大的间谍网被慕子钦连根拔起。而作为第一功臣的洛歌却还在昏迷。而东都的元宵节则是合着百姓的喧闹和皇家的动荡一起过了。
正月十六日。
慕子珩起了大早，带着他满腹的疑问直奔慕子钦的书房。
在书房中独自一人批阅奏折的慕子钦在听到房顶的脚步声后，便立刻埋首开口道：“你真这么早前来，可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慕子珩见自己行踪已经发现，便立刻现身道：“对。我很想知道，王兄和德妃娘娘是如何同手除奸的。”
慕子钦抬头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无奈的放下笔道：“你以为孤与德妃去行宫这几日真的只是打猎吗？”
“我知道不是，你临走之前让刘福在宫中找了个小内侍默默的跟踪王后。”
“对。”慕子钦点点头，道：“这个小内侍是德妃从孤安排的二十人中挑选出来的。而且几乎是第一时间，她才看见就选定了这个小太监。”
“这么厉害？”
“对。因为这个内侍的存在感极低，可以说如非他特意让人知道，不然很难有人会注意到他。毕竟他天生腼腆不爱说话。
“这个小内侍每天只负责跟着王后，如果王后不出门，他便会跟着境意。跟了大约三日，正月初六的时候，他便发现境意每日的出行规律。之后在初七的那天他便偷偷出宫来找孤汇报，当时洛歌也在场，她便让孤挑选身边的暗卫通过这个内侍所说的去查他提及的所有人的关系网。”
听到这里，慕子珩低低嘟囔了一句：“难怪我手下的暗卫有几天都找不到人。”
听着他的嘟囔，慕子钦一笑，道：“这次情况特殊，并为直接告诉你是为兄的过错，为兄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臣弟可承受不起。王兄还是继续说吧。臣弟更想听故事。”
慕子钦笑了，接着道：“你的暗卫动作向来迅速，初十的时候，所有和境意有关的人都被记录了下来。而后那小内侍便连夜送到行宫，等到十一日时，洛歌拿着这份名单让孤派人将皇城里苏顷语的联络点直接一锅端了。
“当天下午，苏顷语便着急想办法出了宫。在宫外，那跟着的内侍见她与人会面，并听到她说要计划在孤回宫之日将洛歌谋杀。为的就是让洛歌之死可以引起两国战争，之后让苏锦坐收渔翁之利。”
“那今日你又是怎么知道德妃在这朝末宫的？”
“也是那小内侍。他自从上次连夜来报消息后便被我安排在了洛歌身边，一是监视洛歌，二是保证洛歌的安全。没想到这安排还真安排对了。这小内侍在朝末宫外将苏顷语的话都听了下来，虽说并未完全听完，但是苏顷语陷害洛歌的那一段他都听了下来，然后他立刻前来禀报。他才禀报孤就让当值的暗卫分别行动，一边拿着孤的令牌调动宫内禁卫军直接之前来，一边则是继续去往朝末宫探听消息。这样一来，苏顷语的所有阴谋目的也都被孤和洛歌识破。”
看着他得意的表情，慕子珩心中钦佩。
“那王兄是如何确定名单就是对的呢？”
“一开始这名单我也并未确定，整个暗卫探听下来的名单有三百人，是洛歌让王富海连夜取了宫中所有宫人档案前来，孤与她一起查阅才确认下来的。毕竟，苏顷语还是喜欢任人唯亲。”
“就和她那自负的哥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