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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城声音骤然哑了，有种从未有过的惊惧和心疼夹杂在声音中。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易北疼的迷糊，隐隐约约感觉到顾南城气息骤然抽离，以为他生气了要走，慌忙搂着他的腿。
顾南城一时之间僵硬在了床上，既看不见易北的表情，也不敢让她移动，放他去拿药。
偏偏易北背上氤氲出来的的血迹像一把刀狠狠的刺进他心脏里翻搅着，痛的他脸色顷刻就白了。
易北听不到背后的声音，只当顾南城还在怪她，刚才那阵痛楚还没有过去，只能伏在他的腿上。
语气带着些惊惧和不确定。
“我只是……只是……”
“只是楚穆说你会被荆棘园惩罚……”
易北鼻子倏忽一酸，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毕竟放了洛子矜的是她，替洛子矜挡枪的还是她。
她好像一直这样，一直觉得不想要自己背上人命，不想要自己亏欠洛子矜，不想要洛子矜为她而死。
她觉得她能骗过顾南城，她觉得只要放走了洛子矜，只要不背上人命就没有关系。
可是她忽略了，好像一直在忽略顾南城的感受。
为了一个不相幹的人挡枪。
换谁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面对的人是顾南城。
之前，她一直对顾南城恐惧，不敢接近他，害怕他眼里那种灼热近乎窒息的光芒。
重活一世，才堪堪晓得，那样的光芒，只是因为太爱。
只是太爱了……
而爱本身是没有错的……
“是我错了，我应该先问你的……”
还没等易北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整个人忽然从肩膀被轻柔的扶了起来。
顾南城像是在抱一个易碎品，小心翼翼的把易北搂在怀里，桃花眼里的光芒被揉碎了重新黏合在一起。
“痛吗”
顾南城没有说话，纤长的手指揽着易北的脖颈，声线有一丝破碎的华丽。
已经分不清心脏被划了多少刀，从看见易北浑身是伤的躺在山地，脸色惨败，呼吸微弱的只有他靠近她的时候才堪堪感觉到她的鼻息。
心脏就像被一个人狠狠的攥紧手里，一不留神就会被捏碎。
让陈楠带她去地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在乎，不在乎。
可仅仅是看见地牢水泥地上的斑驳血迹，他甚至想顷刻死了过去。
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整整打了二十鞭，他亲手送她进的地牢，那样沉重的鞭挞，连做菜不小心切到手指都忍不住痛呼的姑娘，是怎么扛下来的——
“痛吗”
顾南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红的像充了血，额头轻轻埋在易北的颈窝，似乎连呼吸一下都是忍不住的钝痛。
易北被顾南城身上清冽的气息环绕，隔了半分钟才堪堪理解过来顾南城实在和她说话。眼泪挂在睫毛上，有些发愣。
“北北好了，你打我四十鞭好不好”
顾南城声音有些颤抖，手下根本不敢用力，只能让易北靠着他。
易北被顾南城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顾南城的声音后，心尖都忍不住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