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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跟随着渡贺渊，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华黑衣。虽然边上还缀着点金绣纹，但总算不如那件火凰衣显眼。
“师傅，含光谷在哪？”李沐被渡贺渊带着飞到了一个小城中。
“在南方。”渡贺渊回答道。
“含光……”
地球上有把剑叫做含光剑，有种思想也叫做“含光”。讲的是无形之象、君子上上之道，还有道理的处世为人。
不知道这个含光和地球上的儒道“含光”有没有关系，李沐猜测大概是没啥关系的。
“怎么，徒儿你听说过含光谷？”渡贺渊问道。
“没听过。”李沐摇摇头。
渡贺渊把一块白色的东西交给李沐，用手一点，那白色的小物件上立刻泛出半透明的雾气。不是雾气稀薄，而是雾气本身就是透明与虚幻的。
“灵石，上品，你认清楚。”
渡贺渊领着李沐来到一道门前。门前雕花雕草极为好看，旁边还种下一颗老树，似乎像槐，大概这种类型的树在哪都能长得不错。
门上有一层寡淡的漆，却用黑色的墨水在左右刷出两行大字。
“传送，小阵一灵石，中阵五灵石，大阵二十灵石。”
“跨域，没有。”
渡贺渊脚下不停，领着李沐进了门。
门后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比李沐那个破院要奢华太多，青砖白墙，黑木栏楣样样不差。挂在院庭正面的房梁上，甚至用四块金子镶了四个方角，中间卡着一块朱匾，“概不赊账！”
院中人不多。但在房子角里睡着个老头。
“这里就是传送阵。天下莫大，各处都有。其他地方为师不清楚，凉媚国和北荒，基本都是孙、汪、程，摘星、雏河、空界六家所建。”
“花费门匾上写着，一律按上品灵石算。”渡贺渊随手掂出一袋灵石，抛给房角坐着的老头，“大阵，去羽中！”
老头袖子一卷，灵石消失，眯着眼也不睁开，伸手指了指内院。
“别看这人睡得像个凡俗，修为已经是合婴了。”
“你以后要是想要不花钱坐传送阵，注意自己的实力。”渡贺渊根本没在乎老头听没听见，“为师不屑于你这么作，不过道是自己走的，踏入这一步，千百年时间一晃而过，只有靠自己去悟，才是最上乘的修行。”
房角的老头终于睁开眼，郑重的看着渡贺渊，李沐颇为不好意思的向老头投去歉意微笑，老头却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任由渡贺渊带着李沐进了内院。
“师傅，我才不会厚着脸皮白坐传送阵！”一进内院，李沐认真的对渡贺渊说道。
渡贺渊哑然，“你这小辈，怕不是不知道上品灵石的价值有多大！”
“一颗上品灵石换成金银细软，能买下一户人家半月的口粮。”
“驱动一个传送阵才要得了多少消耗，没实力受人压榨就也罢了，有实力为何还要让人欺负？”
“但阵是别人修的，我不会白坐。”李沐没想到一颗上品灵石会这么珍贵，但他犹豫一下，还是郑重的对渡贺渊说。
渡贺渊闻言点点头，“如果几百年后你还能这么想，这么做，那就很不错。”
渡贺渊目光看向前方，前面有三间小屋，门梁也分别挂着一块牌子。
“小阵，中阵，大阵。”
“我们走。”渡贺渊伸手抓住李沐，李沐立刻感到有一股薄淡的力量笼罩了自己。
“运阵择位，不需要你来做，但你实力太弱空间颠簸起来还受不住。徒儿你记清楚，没有练气前不得坐小阵，没有筑出十三基不得坐中阵，十三基没练到第七基前，更不得坐大阵！”
渡贺渊推开屋门，却见到“大阵”屋中流光溢彩，肃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寻常的小院，与此屋内似乎有一座阵法分隔，屋内大堆的红银色浓厚流光悬浮在空中一团一团缓慢蠕动。它们飞过来，一一附在渡贺渊与李沐的身上，李沐伸出手摸了摸，好像只是幻象，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渡贺渊带着李沐，站在屋中静待阵法开启，给了灵石，传送阵会由门前的那个老头去发动，他们只要站着不动就行了。
等了半晌，渡贺渊没能等到传送阵开启。
渡贺渊的脸一黑，正要发难，却看到之前拿了渡贺渊灵石的老头低头弯腰，手里捧着一袋子灵石，毕恭毕敬的从前院门跑了出来。
老头跑到“大阵”屋前，也不看里面有人没人埋头就拜，一拜完了不算，老头又当面跪下去，朝渡贺渊磕头。
“小人孙族外姓，厉屹湖，见过上威剑尊！”
渡贺渊眉头立马一皱，“你……”
“小人错了，请上威剑尊饶命！上威剑尊的行踪，我必不敢外泄！”
渡贺渊闻言脸色果真是冷了，一道气息直接压镇，自称厉屹湖的老头身子立刻被压死。
“饶，剑尊饶命！”
渡贺渊随手抓走老头的灵石，目光冰冷。
“要我饶命？”
顿了一下，只见老头满头惊汗，渡贺渊却开口喊道：“你还不快开去阵！”
“……是，是！立刻就开！”老头如释重负。
渡贺渊收敛气息，便让老头爬起来去开阵，一阵朦光晃动，又如幻影破灭，渡贺渊和李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大阵”屋中。
传送阵前，老头狠狠喘出一口粗气。
“让你这老东西犯贱！”
老头狠抽自己一巴掌，那一袋灵石里除了渡贺渊的二十颗，还有他自己额外塞进的一万上品。
羽中，大城。
四面江川繁华，庭楼无数。花红柳绿间算是一方人间寻乐地。一座宏大的建筑中，一间小屋里陆陆续续走出一行人，渡贺渊与李沐就混在其中。
渡贺渊随手将厉屹湖的灵兽袋丢给李沐，说道：“拿着，有一万上品。”
李沐纠结的接过来，眼神古怪的看看渡贺渊。
“怎么？”渡贺渊反瞪李沐一眼。
“师傅，你先前算不算是威名远扬啊？”
渡贺渊当然知道徒弟不是在夸自己好话。
渡贺渊冷笑一下，说道：“你说先前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你师傅的名头吓住他，是他自己要犯贱。”
“师傅，为啥？”李沐好奇了。
“那老头先前还不认识我，后来却又送我一万灵石，无非因为他坏了规矩！”
“规矩？”
渡贺渊继续说道：“他必是悄悄将我二人的相貌传了出去，告诉了他人。”
“守传送的人如若遇到大能，规矩就是不问不看，他好奇找别人询问我二人身份，这就是坏了规矩！”
“泄露我的行踪，我没直接要他烂命已经算好心。”
李沐无语。
“那他要是不跑来告诉师傅，那师傅不也不知道自己行踪被他泄露了。”
渡贺渊罕见沉默了一下。
“因为你师傅在这天下的名号足够大，而且还足够好。”
“啊？”李沐懵逼。
渡贺渊撇李沐一眼，道：“我就不能秋后去找他算账？”
“换做其他人初天境人，那老东西要么事后被随手杀掉，要么就是一辈子东躲西藏，再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背后的孙族，岂会因为一个合婴初阶去恶了初天大能的半点心意。”
“师傅，这样做会不会不太人道？”李沐迟疑。
“人道？那是什么？”渡贺渊一愣。
“太过头，只是因为他好奇身份就得死，应该也不是谁都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行踪隐秘。”李沐补充道。
渡贺渊看着李沐摇摇头，“徒儿，你是觉得二十块上品灵石传送一次价格很便宜？”
“何况。树叶年年都落，年年都长，既不缺，也不重要。徒儿我问你，你可能阻止落叶么？”
“额，不能。但师傅你应该行？”
渡贺渊点头道：“一颗行，一万颗，一片山都行。但一个秋天我不行。”
“落叶本天道，我没那逆天的能耐。”
渡贺渊又开口继续说道：“以后这些不成文的规矩还有一大堆，总之等下我们再去乘坐传送阵，就可直接传送到含光谷的山门前了。”
“你要好好表现，我可是听说他们最近又出了个大天才，别丢我的脸。”
李沐寻思着，自己还就一凡俗呢，再怎么不想丢脸怕也不行了。
要不，把那身火凰衣给穿上？
算了，那衣服实在太妖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