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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全看见慧琴的时候.慧琴已经迎过來了.“全哥.”女人过來就拉住了高全的手.“你别太难过了.”说是让高全别难过.慧琴的眼睛却先红了.
“怎么回事.兆兴他.他到底怎么样了.”高全顿时如同冷水浇头.问慧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迟疑.
“你不知道.”慧琴吃惊地看着高全.“你是听说兆兴团长遇刺就直接赶过來的吧.其实兆兴团长在中弹的当时就不可能救过來了.子弹打中了他的肺.弹头上还有毒.人在半路上就不行了.來了之后厉院长一检查直接宣布了病人死亡.”
高全正和慧琴说着话.病房里的医生看见军座來了赶紧告诉厉院长.厉岐带着几个医生护士走出病房迎了上來.“军座.人送过來之前就不行了.我是医生.不是神仙.兆兴团长我救不活他.”虽然说是人送过來之前就沒救了.可到底是死到医院里.死到医生面前的.厉岐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很是有几分黯然.
“刚才慧琴已经告诉我了.子弹上怎么会有毒.是什么毒.当时兆兴遇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手下团长不是死到战场上而是遇刺.这对高全來说是不能接受的.他心里充满了愤怒.
“子弹上确实有毒.至于子弹上怎么会有毒的.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枪械上來说.你是专家.兆兴团长遇刺当时的场景.送他來的士兵最清楚.你们几个.去把送兆兴团长的士兵找來.”厉院长向着院门口的护士一挥手.很有几分领导风度.
几个小护士答应一声撒腿就跑.高全努力把心里的悲愤情绪化为平静.和日军作战这么多年.他早见惯了战友的伤亡.活着的人终归还要继续去战斗.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的情绪都只能是一时的.唯一应该保留的只有和鬼子战斗的意志.“厉医生.我要去看看兆兴.”不管是作为长官还是作为战友.高全都有必要去看辎重团长最后一眼.
厉院长并沒有拦他.而是和高全一起进到了那间病房里.病房当中有张床.床上的人被一块白被单子从头盖到了脚.整个房间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全都是來苏水的味道.
轻轻掀开白布单.露出了兆兴那张苍白而又平静的脸.显然医院对死者处理的很不错.兆兴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右胸位置有个枪眼.枪眼周围是一大片淤青.显出了这个枪伤和普通枪伤的不同之处.床上的人安详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兆兴.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高全低声安慰了死者之后.敬个礼.把白布单子重新盖好走出了室外.“厉医生.兆兴这两天就会下葬.到时候你们医院配合一下.”
“我知道.你放心吧.”厉岐点了点头.他到现在还不习惯军人的敬礼.可能在厉医生心里他始终只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吧.
“军长.”几个头上缠着纱布、吊着胳膊的士兵被护士领过來向高全敬礼.
“说.你们团长是怎么遇刺的.”高全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只不过就算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是不带丝毫感**彩的.听到人耳朵里.还是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团里想从附近的村子里订一批猪.今天团长是带着我们几个去卖猪的老乡家里看猪的.本來一切都很顺利.猪也看了.两边讲好价钱定钱也给了.回來的路上路过擂鼓岭.对面來了两个人.穿着咱**的军装.我们也沒在意.”
“哪知道那俩人快到跟前了.当中的一个突然拿出把手枪打了团长一枪.我们当时都來不及反应团长就中了枪了.那俩人打了一枪之后掉头就跑.我们拿枪上子弹再想打.那俩人猫腰钻了树林子了.我们几个在后头就追.打算干掉这俩小子.谁知道从旁边的山砬子上又有人朝我们打枪.哥儿几个不防备都挂了彩.后來大家伙儿拼了命的这才把团长背回來.”
当中一个看样子是副官的中尉向高全讲述了事发经过.“是我们沒看好团长.军座.你.你.”想说军座你枪毙了我们吧.中尉结巴了两下.终于还是沒敢说出口.
“这是敌人的诡计.和你们几个沒关系.”高全一摆手.那几个士兵紧绷着的脸色才缓和下來.高全可沒有随便迁怒与普通士兵的习惯.挥挥手.让这几个士兵继续去治疗.他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这次刺杀辎重团长得不用猜肯定是鬼子干的.辎重兵普遍军事素质偏低.偏偏团长兆兴在五百军里的地位还不低.敌人來刺杀兆兴还真是会选人.鬼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化妆到五百军内部捣乱.现在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了.现在必须要想出一个有效的应对或者反击手段.否则的话.长此以往下去.那就太被动了.高全暗中考虑着用什么方法打击一下鬼子的嚣张气焰.
葬礼是伍书记长主持的.隆重而又肃穆.五百军全体营以上军官都参加了.鸣枪三十六响.书记长用沉痛的声音介绍了兆兴团长的人生经历及所立的功勋.英雄一去.世人皆哀.葬礼现场的气氛沉凝压抑.在哀乐声中.兆兴被抬进一口紧急打造的黑漆大棺材里.由辎重团的八名壮汉抬着落进了墓坑.兆兴老婆带着两岁的孩子哭得昏天黑地.惠琴领着几个护士在一边紧着劝.
抗战当前.一切从简.什么停灵七天之类的一概不讲究了.就是举行一个葬礼.把人直接就下葬了.兆兴是辎重团的团长.他也和柳七、金虎他们几个军部直属部队的长官一样.都是从部队里面找的老婆.兆兴的老婆也是医院的一名女护士.厉岐的军医院简直都快变成五百军的家属队了.
辎重团长下葬了.兆兴的老婆在慧琴等人的安慰下逐渐的恢复了平静.悲伤需要时间去慢慢抚平.或许当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出现之后.这女人才能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恢复过來.
葬礼之后第三天.高全把五百军里的部分高级军官召集过來开了个秘密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有伍广兴、王大柱、钱四喜、柳七.以及侦察团长石磊、特勤处长洪莹莹、警卫营长胡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