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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积劳成疾
【1】
在表彰会上，张光明忽然觉得肚脐上部有灼疼感，胃里忽然像被做鞋的大针锥猛烈地剜了一下，疼痛难忍；一下接着一下，又像是被一把钢刀猛地一戳，一戳地剧烈得疼痛，直疼得他一头一头的汗珠子直往外冒。不大一回儿，他面部像挂满了一个个透明晶亮的汗珠。他一只左手捂着胃部，还不时地用手背抹着汗。他使尽全力强忍住疼痛把会开完。群众们只顾得高兴，没有注意到支书的这一细微变化。大家带着激动的心情各自回家了。李书记正准备返回公社时，一看张光明是这么个情况，立马让张光明去找医生看病，可是张光明说什么也不肯去。李书记以一个领导的身份命令他去，而且是立即、马上去看病！
村委干部们慌了手脚。他们都说，张支书自上任以来，不分昼夜地为村中的大事儿、小事儿，劳力费神的，他硬是给劳累出病的呀！
贵小宝说：“得赶紧叫来救护车呀！”
孙有福说：“得赶紧拉着张支书去抢救呀！”
李书记他对大伙说，都别慌，我扶着光明弟去医疗室，找你们的村医先看看要不要紧再说。村干部们一听李书记说这句话，大家都觉得张光明，在李书记的心中的地位，可不低呀！他都已经和新支书称兄道弟了。
张光明用巴掌捂住胃部，他对大伙说，现在我的病不要紧，要紧的是得赶快指挥群众们，进行刨大蒜比赛呀！另外还要在雕刻厂和编制厂也举行比赛活动。过几天还要进行收割小麦比赛呀！大队长你就跟各个小队长们说，谁要是在比赛中，前三名获得者，收了小麦后就立即发奖品啊！你们赶紧召开各小队长会议，分头安排工作去吧！
班子成员们，看着新支书病重的样子都但心地说：“可是你的病？”
李书记马上说：“如果他的病需要去医院的话，我就让小李司机，开公社的车，立刻送光明弟去医院的。你们就按张支书说的去做，各忙各的去吧。”
贵小宝立刻打开扩音器，用大喇叭通知各个小队长来大队召开紧急会议......
李书记和干事兼司机李建设，两人扶着张光明，来到了村医疗室里。周凤一看情况不妙，就立马说：“光明哥你的胃部疼痛难忍呀？看把你疼得满头的汗水滴啦啦的流，你这次生病可不是个小病啊！”张光明他一直说，我没事儿，你给我开点治疗胃病的药吃吃病就好了。周凤着急地又说，“我是医生，光明哥这次你得听医生的。一定得赶快去医院治疗，要不然会误大事的呀！”
李书记立马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呀？走走走，上我的车，赶快去县城的省医院看病吧！”李书记和李建设赶紧拽着张光明，强行把他按到吉普车里去了。
周凤即刻转身就跑出去了，边跑，边说：“我得去通知月娥嫂子和大爷大妈哩！”
“小李，赶紧直奔省医院。”李书记立刻对司机小李说。李建设开着这一辆十分破旧的二手吉普车，就朝医院疾驶而去。
【2】
李月娥亲自套了一辆马车，跨哒跨哒，赶着马车来到省医院。她看到丈夫已经疼得大汗淋漓的了，她在胃镜室看见王院长正给丈夫做胃镜呢。
张光明一阵一阵的恶心。王院长说，“你的病情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地步了，你的十二指肠已经大面积溃烂，你这个胃病可不是短时间造成的呀！”李月娥就埋怨丈夫有病为啥不早治疗。她正小声嘟噜着，公婆也赶到了这里。二老隔着玻璃往内镜室张望，听见王院长正做胃镜正跟大儿子说，“同志，你这病不赶快做手术是不行的呀！一刻也不能再拖延了。”在门外的两位老人，立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李月娥往门口的玻璃上一看，就赶紧走出来，扶着公婆坐在椅子上。
张光明做完检查，就从胃镜室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嘴上流出来的鲜血。他一出门瞧见老婆和爹娘就笑了笑。三人一起问：“咋样？”张光明正要张口，王院长也走出内镜室的门。
王院长十分着急地抢先对李月娥说：“像他这种情况，需要立即动手术才行啊！你们都是他的家属吗？”
三人分别说：
“我是他老婆。”
“我是他妈。”
“我是他爹。”
王院长又说：“你们都来看看协议上的内容，你们如果同意给他做手术，就在上边签字。”李月娥看了一眼协议书又问了一句，“俺妞她爸必须得做手术吗？”
王院长他点了一下头，嘴里郑重地说，“嗯，他必须马上做手术。”李月娥就赶紧从黑裤子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急忙去收费窗口那儿办了入院手续。
张光明他赶紧跟爹娘说，我的胃病不要紧的，只是动个小小的手术。
李月娥疾步来到王院长跟前。王院长就赶紧说，“我还得跟你说说关于病人的手术可能会遇到的风险……”王院长把李月娥叫到一边，跟李月娥详细地说着手术中可能遇到的几种风险。李月娥听着听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王院长又跟她说，“如果不做手术可能危及他的生命。”你看......李月娥听到王院长说的最后一句脑袋嗡地一下，她缓过神来又听见王院长说，“你要是同意手术就赶紧签字，一分钟也不能再耽搁了。”她立刻就在那张手术协议书上签了字。王院长他转身对医生和护士们说，“快把病人推进去立即消毒，打麻药，然后马上做手术！”
张茂源夫妇担心的眼含泪水。大儿媳妇安慰着他们说：“医生说是十二指肠溃疡，不是啥大病，就是个小小的手术，快坐下哦。”她强颜欢笑地说，“不要紧的，一会儿就出来了。”她赶快扶着二老公婆坐下来。李月娥又问，“文杰交给她姑姑了？你对光妍说了没有，孩子饿了让她给......”
婆婆说：“你放心，来时已经熬了一锅小米汤，饿了让妍儿喂她喝。”
只有在病人动手术时，才明白什么叫无病才是福。
三人都抬起头看看表，在煎熬中渡过了四个多小时，仍没有见到张光明从病房出来，这时的三人真有些坐不住了。
【3】
正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哗啦打开了，王院长从里面走出来了。他穿着蓝色的手术服带着白口罩，三人就焦急地异口同声地问：“病人咋样了？”
“病人的手术非常成功！”三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时才算放下了。
王院长对李月娥说，“你是病人的妻子，我跟你交代点事。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啊！一定得让他按时吃饭哦！注意不要让他吃生冷和较硬的东西了。要少吃多餐，吃些有营养易消化的食物，而且每顿都要少吃逐渐的一点点的加量。因为他的胃切已除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胃了......”李月娥一听顿时心里很难过。自我批评，是自己对丈夫照顾不周呀。王院长左交代右叮咛，在护理时应注意的事项，也一一说明。
李月娥一一记下。
这时，医生和护士推着张光明从手术室出来了。家人都围了过来，看到张光明躺在推车上面打着吊针，闭着双眼，脸色煞白。刘医生他说，病人的麻醉劲儿还没过，你们不能跟病人说话。刘医生还交代说，只能留下两人陪护。
几人帮着医生和护士把张光明推到了病房里，护士临出门时交代大家说，千万不要让病人深睡，隔个个把小时叫他一次……张光明动过手术半小时后就苏醒过来了，这会儿的他明显气力欠缺，安慰老婆和爹娘说：“我做过手术就没事了啊！二老放心吧，快回家去休息吧。”爹娘和大儿子依依不舍地辞别了。
张光明望着爹娘的背影说：“看看二老多操心，我这个大儿子呀！”
老婆点点头，然后她说：现在医生护士交代，不让你多说话你就休息吧。
梳着短头发的护士，她这时又进来说：让病人睡，可不让他睡大会儿，个把小时叫他一次......”李月娥答应着。“还有病人一般术后一到三天之内都会因水肿导致发烧，这很正常，到时候请你不要太紧张......病人的引流管内的血水你要及时放到这个白盆子里......”李月娥很认真的表情听着护士的嘱咐，一一照办。
他看着老婆用微弱的声音又说，“文雅妈你明儿回去给文杰喂奶时，带些关于我正研究水电的那些书籍。
“我明儿个一定会给你带来的。你呀，还在念念不忘研究水电呀。”老婆答应了一声，她又说丈夫，你病重不忘操心村里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