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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年旧闻 正文 三十六:一根白玉簪

作者:碧海君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5-19 00:58:3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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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日落时分,城外的柳林里。

    “按照公子的吩咐,事情办妥了。”扶哲毕恭毕敬的说道。

    “嗯。”恪微微颔首,“这事,卓君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事先通知了。”

    “好。”恪满意的点点头,“宋公子初掌宋家,做事情难免有些着急。我们得帮帮他。别让他一股脑的用力,坏了平衡。交待下去,以后姚家的船队不用手软,但要留活口。”

    “是。”扶哲领命,“还有一事要回禀公子。”

    “说。”

    “黑市的榜文昨天又加了三百两黄金。”

    恪脸上的神情滞了滞。从年初开始,黑市的赏金就在不断的增加,而且越来越快。被自己的弟弟追杀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虽然一心要他的人头,但是过去的数十年从没有如此急切过。这是不是意味着,王庭要变天了?恪不由得有些失神,能让墨兰太子这么急不可耐的要除掉自己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顾敬延不是也说过吗,王就快不行了。

    他感到心里有一股沉沉的气流压的自己很不舒服,闭上眼睛想要稳住这股气息,眼前却忽然出现了王的样子,王冠璀璨,眉眼如初,但是,离开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王如今的样子呢。

    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朝他微笑,一切都和少时完全没有区别。然而,恪的心却冷硬的没有半分波动。两个人就在偌大的宫殿里静静的对视着,恪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王,他是高高在上,他是万人敬仰,却也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的小儿子,哦不,是他的后继之君已经把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肃清了。他,已经老朽不堪了。

    恪睁开眼,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凡是揭榜的人,按照老规矩,全部诱杀。”

    晚霞已经晕红了天际,太阳早已失去了耀眼灼目的光彩,金黄黄的一团,附在那山头之上。他的光芒在一点点减弱,他的热度在一点点的退却,等到明日,便又会升起新的一轮。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恪恰好回到书馆。还没走进后院,便听见说话声。恪的脚步一向很轻,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他便站在影壁后,静静的听了会。

    “是吗?你们当时都没有发现吗?”是荷歌的声音,嘴巴里似乎还在吃东西,鼓鼓囊囊的。

    “实在太漂亮了,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男人!酒喝到半夜,忽然就来了几个壮汗要劫杀我们,好在当时我们带着的人就在附近,要不然我和仲昊被下了*,可能都回不来了。”是徐清夏。胡儿不是说他伤情颇重,一直在宋府将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切,谁叫你们贪图人家美色来着。”荷歌嘿嘿笑了两声。

    徐清夏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轻缓柔和,“那时觉得美,如今就不会那样觉得了。”

    院子里忽然静了下来。下一刻,恪已经一脚踏进了院子里。

    荷歌与徐清夏正对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徐清夏一脸深情的看着荷歌,荷歌却只顾低头摆弄手里的一根玉簪。

    听见有人进来,两人齐齐抬头看过来,荷歌的眼里瞬间就涌上一层光彩,放下手里的玉簪,“恪,你回来了!刚刚仲昊来过了,他不但不生气,还说过几日有商队从北边过来,要带我去见识见识。”

    “我早就说过,仲昊不会真生气。”说话间,恪已经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玉簪子上,又转到一旁的徐清夏身上。

    徐清夏面色有些苍白,不似以往的干练,虽然带着笑,却有些淡淡的颓色。

    “这样我总算安心了。你且坐坐,我下午做了酸梅汤,一直拿井水冰着,我去给你盛一碗。”说着,荷歌便把恪按在了自己原先做的位置上。转身去了灶房。

    徐清夏微微一笑,“荷歌做的很好喝,恪公子辛劳一日,喝一碗正好祛祛暑气。”

    恪浅笑颔首。执起桌上的玉簪打量着,“羊脂玉已是难得,这一块更是此中上品,徐镖头有心了。”

    徐清夏笑笑,“玉是好玉,难得的是雕琢的这样质朴,我想着也就它,正好能配上荷歌。可惜,她却不肯收。”徐清夏有些落寞的耸耸肩,微垂了眼睑。“也罢。属于清夏的从来都是旁人赐予的,若非如此,清夏恐怕是抓不住,也握不牢的。”

    “徐镖头何必说出如此伤感之语。如今江湖平辈中,还有谁的名头能压过你呢?”

    徐清夏无奈的摇摇头,“清夏的名望,不过仰仗的是宋府,说到底,我不过是宋府的奴才而已。恪公子不要如此抬举清夏了。”

    一阵浅浅的微风吹过,带着池中的莲叶也左右摆动。

    恪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一晃而过,伸手斟了两杯茶。一杯递到徐清夏的面前,“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依我看,仲昊对你,当真不错。他生来大富大贵,性子难免乖张,你与他多年兄弟,自然比我更了解他。”

    徐清夏接过茶盏,惨然一笑,“说来也是俗语,恪公子定然见过笼中囚鸟。再广阔的天地,于它也不过方寸。我就如这笼中之鸟,唯主人之好恶,定我之生死。只不过,我这方是一座精雕细琢的金丝鸟笼罢了。”

    “徐镖头此番苦闷可曾对仲昊说过?”

    “宋家豪门,宋家人哪一个不是追名逐利之人?仲昊嘛,也不会差的太多。”徐清夏呆呆的注视着手中的茶盏,眉眼低垂。

    恪执杯一笑,“徐镖头今日这话,就不怕我告诉仲昊?”

    徐清夏倒也从容,“恪公子是清夏见过的最通透之人,事事都了然于心,这便是清夏最佩服的地方。浮屠城若没有恪公子的早作打算,哪里就能如此轻快的拿下。话说回来了,浮屠城,恪公子你是志在必得的吧。”

    恪的眉角轻轻挑了一下。徐清夏,果然有些意思。

    他抬头看向徐清夏,轻轻笑了笑,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更加晦涩不明。

    荷歌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人也紧接着跑进了凉亭。“快尝尝,可好喝了!”说着,便将一碗冰凉的酸梅汤递给恪。

    “清凉酸甜,荷歌的手艺真的不错。”徐清夏温和的笑着,眼睛里干净的不掺一点杂质。

    “清夏,就数你眼光好,”荷歌笑嘻嘻的拍了拍徐清夏的肩头,挨着恪坐下来。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转到了恪的脸上,认真的看他乖乖的把手里的酸梅汤喝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递上自己的锦帕,道:“你总是这样,吃东西总会吃的嘴边都是。”

    恪接过手绢擦了擦,微笑的把手里的碗递还给荷歌,“嗯,的确很好喝。但却为何只盛了一碗?清夏的呢?”

    “他刚刚已经喝过了。”

    恪把碗放进荷歌手里,“那就麻烦大师傅你再多盛一碗,”又向徐清夏轻轻一笑,“趁着今晚月色如醉,与好友同饮才有乐趣嘛。”

    徐清夏微笑点头:“恪公子这里竹风荷香,虽无酒,能在此与三两好友对坐闲谈,也是大大的美事。”

    “好嘞,我这就去拿。”

    三个人就这么天南海北的聊了许多,直到深夜,徐清夏才告辞而去。

    “为何没收清夏的玉簪?”荷歌正低头收拾着桌上的碗盏,咋然听见恪的问话有些转不过弯了,愣愣的“啊”了一声。

    恪收了收袖口,把问题又重复了一边。“那玉簪样子是简单了些,却是质地极好的羊脂玉,一支不下百两,你为何不收?”

    “我为何要收?”荷歌转过头来,笑呵呵的反问道。恪的问题提的有趣,他素来不会像仲昊般乐于品评女子配饰妆容,也甚少关心旁人的举动,今日怎么会在乎起一根簪子?

    恪双手交握,收在袖中。目光极快的打量了一眼荷歌,“首饰朱钗向来不就是女儿家的最爱吗?”

    “话是如此,可如此贵重的礼物也不是随便就能收的。更何况是发簪这类随身之物,清夏虽是好友,我却也当不得收他这份心意。”

    “徐镖头对你,倒确实不同。”

    荷歌觉得这句话的意味有些不对,待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他已经转身回房了。空落落的院子里寂静一片。望着房内里渐渐亮起的烛火,荷歌有些怅然的站在原地,“怎么总是这样,从来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你送的,我一定会收的。”

    恪的手里,那枚白玉镯子在烛光下闪着莹莹的柔光,玉是好玉,但对比徐清夏送的羊脂玉簪还是差了些。浮屠城、鹤鸣山、端城、书馆,徐清夏啊徐清夏,这个人最近真是无处不在,既然你想要搅进来,我不妨用你一用。恪拉开一旁的小屉,轻轻将镯子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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