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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正打算出发前去找何昕暖问个清楚的时候，赶上刘胜涛正好过来做客，还特地抱了一包烟过来，跟他聊关于靶向药的事儿。
刘胜涛的官职摆在那儿，手上的关系网又复杂，季凉川实在不好太过明显得得罪，便还算客气地赔笑着：“刘局，我现在有点事必须得走，你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谈。”
见季凉川要走，刘胜涛可不答应了，连忙拦在他面前，脸色一沉：“怎么，不给我面子？”
见季凉川表情微动，刘胜涛嗤笑一声，掏出一包烟来，递给季凉川一支，问：“来一根？”
季凉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季总就不想知道那个药厂和老板的后续如何吗？”刘胜涛幽幽地说着，像是抓住了季凉川的一个把柄一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错过了这次，可不一定还有下次了。”
“刘局还真是个大忙人。”季凉川赔笑着，干脆也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了手上，走了过来，坐在刘胜涛边上旁边的位子上，脸上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刘胜涛也跟着笑着，给季凉川递了根烟，便开始东扯西扯，提到药厂的事儿也只是寥寥几句，听起来，反而像是来巴结的。
听了好一会儿，季凉川总算是听出来，反正这次刘胜涛来访，当真是还没半点正事。
可他也没时间跟刘胜涛耗下去。
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摆了摆手，看了下时间，说道：“我真得走了。”而后，便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刘胜涛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微变。
出来时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了，外面的天色就像是被倒上了墨水一般，晕开一片浓浓的漆黑。
季凉川下去开了车，便直接到了医院。
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一直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
季凉川皱了皱眉，推门进了病房，只瞧见何宥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而一旁一直守着的何昕暖正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嘴角竟然不知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来。
那抹浅笑，正好被从窗户落进来的阳光打亮，显得更加刺眼。
季凉川走过去，正好瞧见屏幕上微信对话框上方分明写着季旭笙的名字，陡然想起安雅发过来的视频，原本被压下去的无名火顿时又窜了上来。
他能够不相信别人所说的，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你的奸夫聊得可真好。”季凉川突然出声，在何昕暖刚反应过来转过头之际，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正准备仔细查看两人聊天记录的时候，却被何昕暖抢了回去。
见何昕暖掩着手里的手机，一副怒意的样子，季凉川心里更加烦躁，盯着她冷笑道：“怎么？撞破奸情，开始慌了？”
“呵。”何昕暖轻笑一声，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季凉川，大抵是这些日子压力过大，让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此时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又如何？他能帮我的，你不能。”
话说出口，何昕暖便有些后悔了，明明自己不是那样想的，可是话赶话到那个时候，谁是真心谁的假意早已辨识不出来了。
这句话也成功激怒了季凉川。
然而何昕暖像是故意在伤口上撒盐的一般，又补充了一句：“你技不如人，我另寻良夫，并没有什么……”
“啪——”
季凉川像是彻底被激怒了，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何昕暖，扬起的手掌落下，掌心还隐隐有些微麻。
一旁的何宥臻本机没心思睡下，听见声音，睁开双眼，便正好瞧见这一幕，大抵是受不了刺激，突然觉得心脏一阵负荷格外沉重，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始一点点蜷缩起了身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何宥臻的异样，何昕暖猛地一个回头，却看见何宥臻痛苦得蜷缩着身子，紧锁着眉头。
何昕暖心一慌，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到处大喊着：“医生——医生——”
听到喊声，几个医生和护士匆匆赶了过来，把何昕暖和季凉川推出了病床，便围在何宥臻床边开始做心脏复苏。
一遍、一遍、又一遍……
可心电图还是水平线行走，犹如没有风的水面，再也生不起一丝波澜。
“爸……”何昕暖捂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病床上的何宥臻，像是在看着自己无法放下的一个执念一般，死死地揪着不肯放开。
即使是医生走出来，无奈地摇头说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何昕暖还是不愿意放弃。
眼睁睁地看着何宥臻被那些医生和护士蒙上一层白布之后，放下移动床的轮子，从自己的面前将何宥臻的遗体推过去，而她却连伸出手掀开白布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爸！”何昕暖突然冲上去，一把扑倒在何宥臻的遗体上痛哭。
那些推床的护士顿了顿，皱着眉头拍着她的肩膀，也只能安慰一句：“节哀顺变。”
何昕暖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一个喘不过气来，竟然向后仰了，晕倒了过去。
幸好一直盯着何昕暖的季凉川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何昕暖的腰肢，将她拦腰抱起，再望了一眼边上的遗体，朝着推床的护士摆了摆手。
护士便将床给推走了。
季凉川心疼地看着怀里抱着的人儿，心里翻涌上来的分明是无尽的自责。
似乎……是他害得何宥臻如此，才害得何昕暖这么伤心欲绝的。
此时接到消息匆匆赶到的季旭笙正好瞧见这一幕，特别是看见何昕暖脸上微红的巴掌印之后，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季凉川没有搭理，也并不想搭理，只是转过身，任凭季旭笙在身后大吼大叫，甚至冲上来对他的背影拳打脚踢，他都无动于衷，只是死死地护着怀中的人。
季旭笙的每一拳都像是打在馒头上时，发不出气力，累了自己，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季凉川，呵斥道：“何昕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