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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
听到这里，方局长像是突然最的一塌糊涂了，不会说话了，失笑了两声，东倒西歪的就再也不开口了。
方局长装醉的样子并不高明，沈臣舟一看就看出来了。他明白，靳楠的话，让方局长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为了不接靳楠的话茬，也为了不伤和气，他只好装醉来敷衍了。
方局长这么做，沈臣舟也不是不理解，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这档口，躲都来不及呢，谁还会傻乎乎的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啊。
靳楠见方局长不接她的话，心里着急，正要继续问，却被沈臣舟一把拉住，对她摇摇头，意思是你不用再问了。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就这么放弃，靳楠实在有些不甘心。可她也看出来了，方局长这是不愿意说了，自己再追着问，肯定得得罪人，她吐了口气，埋下头，不再言语。
方局长带的那个小助理倒是个机灵的，一看这苗头就明白了自家局长的意思，赶紧过去敲边鼓。
小助理过来，扶住摇摇晃晃的方局长，沈臣舟是什么样的人物，小助理明白的很，这种跺跺脚就能让云海市颤三颤的人，他自然惹不起，陪着笑脸说：“沈总，看来我们局长有点高了，你看这……真是不好意思了。”
沈臣舟也没为难小助理，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散了吧。”
小助理把方局长扶起来，李桃看方局长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想上前扶一把，却被方局长巧妙的躲开了。
李桃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双手，也不以为意，笑说：“我看方局长醉的不轻，要不今晚就到楼上凑合一晚？”
小助理感觉胳膊一疼，似有若无的瞟了眼方局长那只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道：“倒不是驳沈总的好意，来之前，我们局长跟夫人通了电话，答应了夫人今晚不管怎么样，一定会回去的。再说，我们局长胃也不怎么好，这会儿又喝多了酒，半夜难免会难受，回去了有我们夫人照顾，都放心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桃也不好再强求。
小助理扶着局长往外走，沈臣舟跟在旁边，靳楠和李桃也站起来，跟在后边往外送。
到了包厢门口，醉意朦胧的方局长，身子一软，倒向了沈臣舟。
沈臣舟就势扶住了方局长的手臂，正要说话，却见方局长把头一歪，看着他笑说：“沈老弟，你今儿这是给老哥设了个鸿门宴啊？”说这话时，方局长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哦？”沈臣舟不置可否。
“我说的不对？”方局长醉意萌态：“我还说好好的，找我聊什么天啊，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为了这位小姐啊。”方局长的头软歪歪的往后扭了扭，眼睛似有似无的从靳楠的脸上滑过。又说：“她是你的员工？管那块地的？”
“嗯。”沈臣舟也遮掩，直接承认。
方局长很是惊诧，笑说：“认识你也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你和那个女士走的近些，还以为你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呢，闹了半天，是偷偷的养在跟前啊。”
“看来，方局长真的是喝多了。”
“喝多了，喝多了。”方局长又笑：“不管喝多喝少，你呀都替我给小弟妹传个话，这个忙，老哥真的帮不了。老哥的难处，我想沈老弟也清楚，是吧？”
沈臣舟跟官场上的人打过不少交道，官场上的道道，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如今，新市长上任，正气势汹汹大马金刀的整顿云海市，这刀口浪尖的，方局长真要去提了这些事儿，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小辫子，往那些冤家对头手里送吗？
方局长不是个大傻冒，关键时刻，他自然懂得舍义保利。
不过，虽说方局长没帮上忙，但也算是给他交了个实底儿，也算是够意思了。
两人低声细语的把话说完之后，方局长就被小助理扶着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拢，靳楠看着脸色深沉的方局长，知道今天这事儿是黄了，失落的垂着头，觉得脑袋都疼了。
送走了方局长，李桃上楼去将放在房间的东西拿下来，其中就有靳楠的衣服和包。
靳楠接过自己的东西，这时沈臣舟正好也从包厢出来，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沈臣舟站在一角，今天这酒喝的不少，脑袋有点沉沉的，两手插兜，斜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假寐。
靳楠情绪低落，耷拉着头不说话，而李桃没有自言自语的癖好，所以小小的电梯里，寂静极了。
电梯快到一楼的时候，李桃看着沈臣舟突然说：“沈总，刚才您净喝酒了，都没怎么吃东西，看您样子胃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沈臣舟没睁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靳楠想着，刚才沈总除了喝酒就是给她夹菜，他自己确实没吃多少东西，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电梯到了一楼，沈臣舟率先走了出来，靳楠和李桃跟在后面。
李桃拉了一下靳楠，两人站定，李桃说：“靳楠，沈总的胃一向不好，所以喝了酒就马虎不得。你带沈总去喝点粥，要不然沈总一会儿肯定受不了。”
“我带沈总去？”
“沈总刚喝了那么多久，身体又不舒服，身边没个人总归不好。”
是不好，但是，靳楠本能的拒绝：“我，我不清楚沈总的口味，关键我也不会开车，总不能让沈总这个喝了酒的人开车吧？所以，李姐我没法儿带沈总去。”
李桃拢眉，为难说道：“这怎么办？我会开车，也熟悉沈总的口味，可是我老公这几天出差，今天为了这个饭局，我是让邻居帮忙看着孩子的。刚才去楼上拿东西的时候，邻居打了电话，说孩子一直在闹腾，不知道是不是哪不舒服。”
虽然没见过，但靳楠知道李桃有个五岁的女儿，现在正上中班。
“这样啊？”
谁都会有个突发状况，李桃都这样说了，靳楠也不好再强硬拒绝。再说了，作为远风国际的员工，照顾一下生病的老板好像也属于分内之事。
看靳楠有了松动之色，李桃又说：“你不会开车没关系，车就停在这儿明天再来取。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粥店，沈总挺喜欢的。”
“既然这样，那，那，行吧。”
“那沈总就拜托你了。”
靳楠别无选择，只好点头。
两人把这事儿敲定，立刻去追沈臣舟，此时沈臣舟已经等在酒店门口。
李桃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沈臣舟嗯了一下，让她先走。
临走时，李桃说：“沈总，靳楠说您胃不舒服应该喝点粥，我觉得她这个提议很好，你就跟她去吧。”
靳楠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怎么成我的提议了，明明是你说的好不好？
沈臣舟眸色一转，在她绯红的侧颜上轻轻一掠，薄唇一弯，弯出一抹浅笑。
李桃说完，背着包，拍了拍靳楠的肩膀，就匆匆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靳楠和沈臣舟两个人了，事已至此，再想说什么都晚了。
李桃所说的什么粥店，靳楠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她左右看看，正想着找个酒店的保安问问，却见沈臣舟已经向外走去，她连忙跟上。
两分钟后，靳楠忍不住问：“沈总，您知道粥店在哪儿？”她想，不知道就赶紧问问，她可不想走这些冤枉路。
“嗯，知道。”沈臣舟音色沉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哦。”知道那就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两手插兜沉默不语，一个低着头想着案子。
走的好好的，靳楠没想他会突然停下来，一下子就撞了上去，她揉了揉鼻子，靠，还真疼。
靳楠不解的问：“沈总，怎么了？”
沈臣舟嘴角一勾，俯视着她，冷笑道：“原来还能说话啊？我还以为你的嘴被缝住，变成哑巴了呢。”
我靠，这是嫌我不说话是吧？
你丫的，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路没开口吗？
不过，她倒盼着他一直不开口，真要聊天，她还真找不到话题可聊，毕竟大大的代沟在那儿赤果果的摆着呢。
这话也就在心里嘟囔嘟囔罢了，要她当面说出来，她可没那个胆儿。
靳楠干笑，老实说道：“我在想案子的事儿。”她想起包厢门口他们说“悄悄话”来着，忙问：“沈总，方局长那儿还有缓儿吗？”
不开口是不开口，一开口就提公事，这让沈臣舟很不满。转念一想，公事就公事吧，好歹开了口，总比一声不吭强吧。
沈臣舟看着她，说：“这事儿，你得想想后备方案了。”
靳楠往前一步，盯着他：“方局长明确拒绝了？”
“差不多。”
其实，靳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不过眼下见沈臣舟亲口说出来，心里的失望还是很大。
她揉着眉心忍不住叹息，说道：“事已至此，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她沉郁的样子，甚为可怜。
沈臣舟挑眉，伸手在靳楠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力气挺大，都听到“咚”的声音了。
靳楠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捂着发疼的额头，不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