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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小伙子，我告诉你，这工作谈不上苦，也不累，但是很热啊。”
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用铁棍伸进火化炉里面，正在翻动着什么，炉内上千度的高温形成的热力从炉口涌出，已把他熏得满头大汗。
凌丞走过去，顺着火炉口往里看了几眼，里面有一具正在燃烧的尸体，原来这个‘老师傅’，是用铁棍翻动那具尸体。
的确很热，站在火炉口前面一米多远的凌丞，都感受到了汹涌的热力，而且有一股尸体焚烧时的‘烤肉味’，从炉口涌出，令凌丞不禁眉头一皱，夹杂着烧焦的肉味和衣服纤维被烧毁的臭味，特别的怪异难闻。
而这个‘老师傅’和另一台火炉前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火化工，早就闻惯了这种味道，习以为常。
“火化尸体时，都得用铁棍翻动吗？”
凌丞好奇的询问道。
“是的，因为尸体被焚烧后，会扭曲变形，所以要把尸体翻到‘火点’上，才能更充分更彻底的焚烧。”
老师傅回道。
“普通炉和高级炉有啥区别呢？”
虽然凌丞没打算来着上班，但也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长长见识。
“区别可大了。”
这时站在另一台火炉前的那个三十多岁火化工，开口说道，“首先，普通炉需要人工把尸体推进火炉里面去，而高级炉则是电气机床自动把尸体送入火炉内，第二，普通炉需要人工把尸体翻动到火点上，高级炉则无需翻动，因为高级炉的喷火点更多，尸体怎么扭曲变形，都能被火焰喷到，第三，普通炉焚烧完尸体后，需要人工将骨灰勾出来，说实话，这样几乎不可避免会混合骨灰，高级炉则是机床把整具尸体的骨灰带出来，死者家属可以亲自到场收捡亲人的骨灰。”
“此外，高级炉每次收捡完骨灰，都会彻底清扫，甚至会使用吸尘器把机床残留的骨灰吸干净，直到死者家属满意后，才会把尸体放到机床上，送入火炉内，这样就完全杜绝了骨灰混合的情况。”
“而且死者家属还可以自己按动机床按钮，把亲人送进火炉里去，所以使用高级炉火化一具尸体的价格，要比普通炉高一千五，不过有钱人也不在乎这一千五百块钱，不是？”
听完这些讲叙，凌丞点了点头，真是长见识了。
“兄弟，当火化工不苦不累工资高，这样的工作还真不错呢，不过泡妞时，你可千万别说自己是殡仪馆的火化工，不然那就不是泡妞，而是泡汤了，嘿嘿嘿。”
那个三十多岁的火化工，冲凌丞嘿嘿一笑。
凌丞笑了笑，不是苦或累的问题，而是自己来此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这份工作好么。
“休息一下吧，抽根烟。”
拿出香烟，凌丞向那两人说道。
那两火化工便停下了活儿，把火炉的炉门闸上，走了过去，接过凌丞的烟，点上火抽起来。
闲聊了一下，那个五十多岁姓田，在这里当火化工十几年了，年轻点的姓邓，也有好几年的工龄了。
“你们一天要火花多少具尸体？”
凌丞闲谈着问道。
“这个不一定，有时多有时少，最多时一天烧了42具尸体，我们整个火化车间，平均一天也要火化二十具尸体左右。”
邓某抽着烟回了一句。
“这殡仪馆一天要接受多少具尸体呢？”
一天收进的尸体，与火化掉的尸体之间的数字差，就是龚宏升‘倒卖尸体’的数量，凌丞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想知道一天或者一个月，有多少尸体被转移到了那个‘术人’手上。
“一天接受多少具尸体，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火化。”邓某回道。
“是的，每天接收多少具尸体，要胡大洋老婆才知道，我们不清错。”五十多岁的田某附和了一句。
“胡大洋的老婆也在这殡仪馆上班？”
凌丞略有意外。
“是啊，隔壁停尸间的管理员，就是胡大洋的老婆马香莲。”
田某回道。
原来刚才在停尸间看到的那个妇女是胡大洋的老婆。
凌丞点了点头，决定等下再去问问她每天能接收多少具尸体，闲谈着换了个问题：“你俩在这里工作了多年，有没有碰到过尸体丢失的事情？”
“尸体丢失？怎么可能，都变成尸体了，还能跑了不成。”邓某冲凌丞翻了翻白眼。
“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尸体有没有被人盗卖转运去别的地方？”
邓某显然不了解僵尸，有些高级的僵尸不仅能跑还能飞呢，当然，这里的尸体也不可能会自己跑掉，所以凌丞直接挑明了问题的关键。
“小伙子，你别乱讲，倒卖尸体这么缺德的事情，我们殡仪馆可不会干。”五十多岁的田某，当即否定了凌丞的问题。
“是啊，我们殡仪馆是正规从事殡葬事宜的机构，怎么可能会干倒卖尸体的不法勾当？兄弟你是听谁说的？”邓某反问起凌丞来了。
“我就随便问问。”
凌丞掩饰了一句，从邓某和田某的神态上可以看出，他们真不知道这家殡仪馆倒卖尸体的勾当，包括先前那个‘蔡主任’也不知道，说明龚宏升转运尸体的过程，真是做得相当隐秘。
但纸包不住火，林丞相信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他继续与这两人攀谈。
“这个工作间就你们两人么？”
“我们两人哪能忙的过来？原先共有六人，每两人负责一台火炉，不过上个月死了一人，现在这工作间里，就只有五人了。”
邓某抽了口烟回道。
“在你来之前，有两人去拉尸体了，另一人拿着骨灰去寄存处交付登记，等下他们就会回来。”五十多岁的田某附和了一句。
上个月死了一个火化工，或许从这个事情上能够发掘有价值的线索。
凌丞心里想着，开口问道：“当时那个火化工，是怎么死的。”
“唉，那人真是霉运当头，被摔死了。”
邓某抽了口烟，脸上显出丝丝惋惜之色。
“在哪里摔死的？”
凌丞追问道。
“就在隔壁的停时间门口摔死的。”邓某回道。
“这是说来也挺怪的，当时是晚上，又不是上班时间，‘赵长平’独自跑去停尸间干嘛？”田某一脸费解的神情。
“应该是当晚他喝高了吧，呵呵。”邓某笑了一声。
“不是不是。”
田某连连摇头，回忆着说道，“那天赵长平感冒了，别说喝酒，当天晚上他饭都没吃。”
“那你给我说说，他当天晚上怎么会跑到停尸间门口去？”貌似邓某对于田某所说的‘赵长平’当晚没有喝酒，不认同。
“我哪知道，所以我才说这事怪怪的，透着邪乎。”田某无解的摇了摇头。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邪祟，把那个‘赵长平’从宿舍里引出来，当时他不是摔死的，而是被邪祟杀害的？”凌丞提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