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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休把东西扔在副驾驶，给胡岁打了电话：“程优最近很缺钱？”
车开了出去。
“嗯。很缺。”胡岁也没必要隐瞒江一休程优的经济状况，程优现在很穷是事实。
“她现在画廊要装修，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什么艺术的东西就是钱坑，什么东西都贵，她的画展现在也是在赔钱，她一张也不卖为了打名声，现在肯定是赔的，以后可能会好一点。所以你要不要投资一下她？”
“柳什不是在帮她打理经济吗？怎么会赔这么多？”
“要不是柳什在，程优现在都去外面乞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时候花钱起来大手大脚的，况且她记性不好，买了东西一会就忘了，所以重复花钱也多。”
“她为什么记性这么不好？”江一休至此都忘记不了婚礼上的一幕，这不叫记忆不好，这是失忆了吧。
胡岁说：“这个医生都解释不了的事我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严重？”江一休还以为只是脑袋不好，没想过是病。
“对啊，有时候跟失忆了一样，转头忘得一干二净的。反正我跟柳什在那边给她看了很多次了，都没搞懂是什么原因。反正这件事还挺奇怪的。”
“嗯。”
两人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程优窝在家里点外卖买食材，然后等江一休回家的期间喝了一瓶酒抽了两根烟。嗅了嗅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烟酒味，于是刷了牙换了一身衣服，喷了一点香水，但即便如此江一休还是嗅出来了。
“烟味。”
“还有味道吗？”程优很是神奇，自己都只能闻到香水的味道他是怎么知道烟味的？
“还有酒味。”
“不是吧，我再喷一点香水。”
“别喷了。”
“哦。”程优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你什么时候抽的的烟？”
程优回头：“你回来前的半个小时。”
“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程优想了一会：“六年前吧，好像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酒呢？”
“也差不多吧。”
“哦。”江一休转身就走，程优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没问。他会不开心吗？但是他为什么会不开心呢？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江一休在乎她吗？
程优想了想，感觉自己有些可怜，自己现在每天都在讨好。而江一休呢就像是养一条小狗一样，开心的时候对她挺好的，不开心的时候冷脸看她。而程优呢？每天都在笑脸相对，把脾气收了再收。如果没收起脾气江一休这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么想着程优发现自己真的退让太多了，但是谁让她理亏呢？哎。
江一休又不知道怎么的不开心了，程优做好饭叫他出来吃，磨蹭了好久才出来，程优自己一个人吃没意思，一直在等。江一休好像有心拖时间一样，一直等到菜凉了才出来。程优没了办法，只好再一次的把菜热了一遍。
“可以吃饭了！”程优笑说。
就这时，江一休再接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过去了菜再次凉。程优不得已再去热了一次，本想着这一次终于能吃饭了，可是还是没完，江一休在那边不知道看什么，一直看了好久。程优不懂，为什么不能在饭后看？有这么着急吗？看着菜又要凉下来，程优自己装一点自己吃了起来，剩下的全部都放到了一边，自己吃完那一盘青菜，剩下的什么都没动，走的时候再给江一休热了一遍：“你快吃啊，有什么吃了再说吧，你这样饿着胃不好，我走了。”说着她朝江一休挥挥手，带上了门。
江一休这种性格其实挺磨人耐心的，程优的爆脾气愣是被他磨没了。出来以后程优都感叹自己居然没发飙，这脾气真是太好了。
江一休把东西收了起来，坐在了饭桌前吃饭。
他是故意的，确实是故意的。
他心里不痛快，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那个戒指也没送出去，就这么放着。一件好事被毁灭得彻底，江一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但就这么做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离开自己以后不过得好一点，把自己弄得这么落魄干什么？受伤害的明明是他，为什么现在楚楚可怜的是她。
江一休看过她喝醉时候落寞，也看过她抽烟时的孤寂满身。
可，不该是她。
次日，还是同样的待遇。
第三天，程优不叫他了，自己吃了就走，同样的走之前给他热了一遍，两人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周。直到陈昂跟鹿宛度蜜月回来，叫了两人去吃饭。
两人的蜜月度了够久的，从十月度到了年底。
陈昂平常忙工作很少时间能陪鹿宛，这一次陪了一个彻底，两人几乎在各个国家流连，要不是因为现实的原因，两人还真的想要一直这么走下去。
陈昂的最后一部电影赶在了年底开机，陈昂必须要回来工作。
“你为什么要这样？”程优问。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我真的很讨厌冷战。”
“我没跟你吵架，第一，我也没让你来我家做饭。第二，那是我家，我的私人地方，你每天都来，会打扰我。第三，我跟你的关系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一字一字都往心里扎。
程优一直都知道他说话毒舌，只是这种毒舌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变成了另一番滋味，很是不好受。程优舔了舔唇系好安全带，“我只是怕你不吃饭，你既然能自己做饭，我就不去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了。
她最怕的就是招人饭，最怕的恐怕就是招江一休烦了。
“嗯。”
心中的那一点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自卑再无限的在心中放大，程优检讨近来自己的行为举止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他以为伤害程优自己会好受一点，让她痛苦，自己就会开心一点，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两人谁也不好受。
江一休在心中叹息了一声，程优移开了眼睛，手放在了车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年底了，四周热热闹闹的迎接跨年。
本来跨年夜程优想要跟他一起过的，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招人烦。
AN餐厅。
“你们一起来的？”鹿宛问。
“嗯。”程优点头坐了下来。
鹿宛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
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陈昂示意鹿宛不要太过了，鹿宛及时的收了笑意转移话题。
“我给你们买礼物了。”鹿宛说着把礼物放了上来。
“这是泰国买的，一个庙会里的东西。”
“你买了多少钱？”江一休问。程优不解，看着江一休不好的脸色，她好像懂了。
鹿宛讪讪的笑着：“没多少钱，一千块钱。”
“这东西能值一万吗？！”
一万……一千？
鹿宛一旦被人骗了，都会把钱往小的去说，江一休说得一点也没错，这个破竹牌真的要一万。
“这是保佑的。”
“得了吧，就是骗你钱的。”
鹿宛这几年也不知怎么的，以前机灵得要死，现在多容易就被人忽悠了，这件事说来怪陈昂。谈了恋爱以后陈昂把她宠坏了，智商直降。陈昂一直都只是说，她开心就好开心就好。然后鹿宛就变成这样了。
江一休在他们出国度蜜月的时候只说，一定要把鹿宛看紧千万不要被人拐走了。这话还真不是夸张，鹿宛真的有可能会被人拐跑的。
“反正你别不信，我当年还跟程优弄过这个，不也是一直好好的吗。”
程优说：“可我那个才一百块钱。”
“……差不多，进口嘛，都贵一点。”
嗯，程优看不懂这个世界了，鹿宛小公举啊。
江一休就对这件事对鹿宛提出了严肃的批评，鹿宛只是说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这么说，然后转头又是被骗，陈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鹿宛确实被骗了很多次，她不仅买了这个还买了其他，这些要是被江一休知道了估计得要唠叨一天了。
程优听着江一休唠叨鹿宛，居然会有一些羡慕，她回来后，江一休就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心酸啊。江一休其实可以对人很好，也可以对人很差，看在乎不在乎，明显他很在乎鹿宛。
鹿宛啊，当年陪了江一休多长的时间？那段阴暗的日子里，都是鹿宛陪他走过的，这一份情江一休此生都不会忘记。
她现在的地位远远不够鹿宛高，他在乎鹿宛，不在乎她。
程优心里想着有些痛，下了车后，她忍不住掏出一支烟出来点燃。
“电梯里不让抽烟。”江一休说。
“我知道，你先上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嗯。”江一休抬脚离开，两人背道而驰。
程优坐在当初的那个便利店里，目光看向柜台里的套子，至此她都没搞懂江一休究竟是跟谁用完那几盒避孕套的。
这么想着自嘲的笑了笑，她连知道的勇气都没有。江一休有别的女人也是正常的，这么多年了，他没必要替她守身如玉。况且她知道又能怎么样？能吵吗？能闹吗？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
他现在还跟不跟那些人在一起程优都不敢求证。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牵手拥抱，现在居然能接受自己当成宝的人跟别人做最亲密的事情。什么原则，什么狗屁底线，在她面前她还有原则底线可言吗？
“江一休，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程优低喃着喝光手中的酒。
她都不是以前的程优了，还怎么指望现在江一休是从前的江一休。走这一条路，她知道很难不知道结果，可没想到会这么难。最难的就是自己的心，正如同现在这样，她难过了都不敢让江一休知道。
因为这是她自作自受，正是江一休说的那样，没人逼她的，要是她走了更好。
“走了更好。”程优长舒一口气点了一根烟。
漫天的大雪在她的眼前落下，她坐在小超市的门外，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抽着烟，落寞孤寂满身，这些年来，她听过无数人这么形容她，即便她过得很快乐，可他们还是认为她是孤独的。
心空了，怎么能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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