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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真跟苟大妈说那种话了？什么慕哥没父亲之类的。”
袁帅坐在父亲的病床前，感受着他身体基本康复到从前的症状。
“我没有，我只是说我们家是双亲家庭养大的孩子，性格方面都挺好，不像她说的那种，说我们家穷，就没有教养，只是一门心思为了他们家的钱。”
父亲正在尝试着辩解，但在儿女面前，嘴皮子却略显笨拙。
“爸，你跟苟大妈说那种干什么，从前你跟妈吵架，你忘了？每次都要争个胜负，她再这么泼妇，也是一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有必要跟她们志气。”
袁帅说着说着，看了一眼袁靓，似乎对她的表现也很不满意。
“小帅，你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吧？”
“姐，放心，你不是女人，不是，我是说你不是长发，见识不短。那你倒是快点去拦着慕哥啊，你相不相信他要是走了，没人罩着你，你会度日如年。”
袁帅从床上起身，来到袁靓做的沙发前，大个子弯着腰，犹如一座小山丘，正在跟袁靓讲着悄悄话。
“小帅，女孩不是生下来就是男生的附属品，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他要去哪里也是他的自由，我不想牵绊他。”袁靓则向后躲了一下。
“其实你对慕哥早有感觉，我要是你，慕哥三番五次的救我，又救咱爸，简直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还纯情，他缺点我都没发现。”
“他爱哭。”袁靓顿了一秒，好像是硬生生找出来的缺点一样。
“那是好感动，好事。男生多愁善感有什么不好。”
“不好，我不喜欢。”袁靓继续纠缠这一个问题上，想让袁帅对未来姐夫的幻想死心。
“咱要是有苟大妈那样的母亲啊，估计咱俩都活不到这么大，我慕哥爱哭点怎么了，我觉得没事，挺好，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可他伤心处太多啦，一点都不坚强。”
“姐，我看你这种就找一个纯爷们天天打你，你就老实了，我慕哥多温柔，我要是女生，我早就爱上他了，还轮得到你。”
“小帅，我们都现实点，不可能发生的事就不想，不会得到的人，就不惦记。”
袁靓意味深长的这番话，听起来怪有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包括她自己。
“爸，我得了第一名，你高兴嘛？”
袁靓爸爸闭着眼睛，胡渣随着呼吸抖动。
“刚才咱爸不是还说话呢嘛，小帅，这会儿就睡着了。”
“姐，你看爸那眼皮跳的，明明就是装睡，不爱听咱来聊天了呗，没啥实质性进展，还费口水，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也要像咱爸这样的，忠厚老实，坚强不哭，也不搭理你。”
“去你的，小帅，瞅你给咱爸说的，一无是处。”
袁靓的爸爸清了清嗓子。
“姐，你说话有时让人很不舒服，你自己不知道，还是从脑子里过一过再说，要不然就减少说话的次数，言多必失，其实，你这么与人交流，活到现在也不易。”
袁靓用着拳头捶着袁帅的胸口。
“你就打我能耐，等将来你去魔鬼训练时，我可出国了，看谁能保护你？我慕哥跟我去的可是一个城市，差不多能守候我。”
“我什么都不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姐，我看你得了第一名之后，有点飘，太放飞自我太显眼的话，将来会找人嫉妒陷害，你不也看过古时候的宫廷剧吗，多跟着里面学学。”
“小帅，一晃假期就过去了，你马上要开学了，在那边一样要好好照顾自己，明天姐送你去飞机场。”
“我要回家！”
袁靓的父亲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浸透了整个枕巾。
“你瞅瞅姐，纯爷们有时也哭。”
“爸，小帅明天出国，我们一起去飞机场送好不好？”
“不去！”
“我爸看见我走，心里不舒服，每次送你读技校，爸回来都抹眼泪，看来慕哥要是到我家，能跟咱爸有一拼，只是，慕哥好像很介意说他没有爸爸那件事。”
“爸送我也会掉泪？”
“当然了，谁家的孩子，谁不疼，你看咱爸跟苟大妈辩论那样子，脸红脖子粗的，为了谁，不还是为了我们吗，爸经常说他没有能力，只有体力，我觉得他还有脑力，我就随我爸，你就随我妈。”
“你快走啦，姐就不打你啦，要不然把你从胖的扁成瘦的，从瘦的滚成一个球。”
“太暴力了，幸亏我要出国了……姐，你怎么了？号称从来都不哭的杂草姐，只在慕哥和咱爸与生命危险时落泪，我可活的好好的，别对着我哭，不吉利。”
“快说呸呸呸！”
“姐，这话从前都是我对你说的，以后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弄得好像多伤感一样，我还会回来的，只是假期想在那边设计公司多学习，还能节省来回的路费，这一走就是几年，姐，你会想我吧？要是跟慕哥结婚了，千万要叫我啊！”
“我不管跟谁结婚，都会等着小帅回来的，你还要做姐的伴郎。”
“别这么咒我，万一我先结呢，外国女孩那大个，那身材，想想就……”
“快把你口水擦擦，男孩子长大怎么会这样？你小时候，从来不跟小女孩玩，老师还苦口婆心来家访，说你要融入同学，现在有点太过了，一定不能生个孩子回来，那样咱爸妈会气着的。”
“姐，弄得像是生死离别似的，也不用将我这一生全都回忆个遍吧，我今天还不走呢。你该不会让我晚上跟你睡一张床吧？我可不要。”
“小帅，妈想送你，我们要不要把她接到善亚市来？”
“还是不要了，我们今天也把爸送回去，这样他们老两口也能做个伴，姐，你也能安心去参加苟大妈的魔鬼训练，想想就恐怖。”
……
别墅中的影院里，慕孜笑正在赔苟玉红观看一场应景的分离电影。
“妈，我明天要去伦敦参加比赛，这个给你，以后别再当做地摊货卖了，这个价格不菲，郑叔叔认为你值得，婚礼我要比赛，就不能参加了。”
鸽子蛋大的钻石项链，放在了苟玉红的手掌里。
若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假的，怪不得肖婷婷寝室的室友，觉得这个戴不出去，所以平价卖给肖婷婷。
“妈，我帮你带上吧。”
“不要，太重了，不喜欢。”
“妈，你不是最喜欢钻石吗？是不是因为我明天要走，你不开心。”
苟玉红终于按耐不住内心，大声的哭泣，抱着儿子，头靠在她的怀里。
洁癖的苟玉红，今天确实一反常态，先是坐在病房的地上，现在鼻涕差点流到慕孜笑的身上。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郑叔叔吵架了？”
“我不嫁了，儿子，我这辈子就跟你在一起，永远。”
“妈，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在爸去世后，你又当爸又当妈，先不说做的好不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儿子，你夸我？”
“我以前羞于叫妈，现在我想喊妈，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说成了方言，不知哪里的味道。
“什么意思？”
“西河县就这样说，帅弟教我的。我还担心一件事。”
“妈自己知道应该怎么跟你郑叔叔相处，等着你回来才办婚礼，你休想趁机逃跑。”
“妈，不是这件事，我很放心妈，也知道郑叔叔不会欺负你，如果你俩吵架了，可能多半怨你。我想说的事，是关于袁靓。”
苟玉红一下子松开了抱住袁帅后腰的手。
“儿子，你把你老妈说的这么不堪，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到处欺负人的恶霸？”
“妈，你不会太刁难她吧。”
“女团每天训练有多辛苦，你肯定早有耳闻，而且我们孜笑娱乐，现在刚度过困难期，所有队员需要更加刻苦才行，难道你希望她被落下？”
“妈，我知道女团队员少，我再帮你推荐两位，希望你可以一视同仁。”
“害怕那死丫头被欺负，用这招来帮她，我这儿子啊，跟你爸可一点不一样，将来一定会特别疼爱老婆。”
“小蝶我已经给你说过了，除她之外的两个，一个是欣欣，是袁靓从前所待的酒吧跳舞的女孩，另一个是田小果，就是住院时，经常告诉我们要肃静的护士。”
“你给我选的这两，全都给我发生过冲突，你觉得我会要吗？”
“妈，我不觉得你是记仇的人，小时候，全是小朋友说我爸家暴，但您从来没说过，很大度。”
“你错了儿子，我要是没说，那他们怎么会知道私密的家暴？”
“妈，不是邻居说的，那件事是你传出去的，你故意让爸的名声变得比好？你太让我失望了。”
苟玉红呆呆的看着慕孜笑，想要用手去抚摸他柔顺的发丝，却也觉得这三个月太久远。
慕孜笑上大学时的分离，苟玉红现在还记忆犹新，她努力装着坚强，但儿子已经在安检口哭的不行了，随时都要冲出来的样子。
苟玉红索性一狠心的走掉，出来到机场外，便开始嚎啕大哭，仿佛丢了全世界。
所以，这一次，苟玉红硬可让慕孜笑暂时恨她，也不想再经历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