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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本被称赞为高岭之花的初凝在陆寒城面前像是遭遇了滑铁卢，立在原地，尴尬不已。
陆寒城亲昵挽着霍小亭走出酒会的背影令她更显狼狈，自出道以来，一向是她高傲地对待别人，还从未被人如此怠慢过。
初凝敛了怒意，正要端起架子，一个谄媚的女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初小姐。”
她循声望去，是一个分外妖娆的女人，眸底登时涌上一层厌烦之色，甚至懒得掩饰。
来人不是别人，恰是琳达。
琳达自是看到了她眼底划过的厌烦，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厚着脸皮继续恭维道：“初小姐好，我叫琳达。”
初凝听到了，却没有任何回应。
琳达咬咬牙，又道：“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初小姐，今天当面一见，气质果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话虽好听，初凝却仍没什么表示，只僵硬地牵了牵嘴角，敷衍以待，每个眼神都透露着自己并不想同琳达说话的态度，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但琳达不依不饶在她身后追道：“这么好的一袭长裙，除了初小姐，怎么还有人敢穿呢？方才初小姐真是全方位地碾压了霍小亭。”
她毫不避讳地直言霍小亭的名字，成功地吸引了初凝的注意。
只见初凝收回脚，看起来较之前和颜悦色了些，但依旧惜字如金。
“你认识她？”
“算是吧，”琳达轻轻撩起自己的长发，一时之间难改平日里自以为是散发魅力的方式，“她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男朋友的三婶，不过现在已经不怎么得宠了，方才和陆总出现在一起，我想有可能是貌合神离为了豪门对外的形象吧？呀，看我一时心直口快都说了些什么，初小姐不要在意，我一向如此。”
“不会，”初凝淡淡笑道，“心直口快是好事。”
说罢，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在吧台前拿起一支香槟，轻轻抿了下，抬眸望去，恰看到陆寒城帮霍小亭披上外套、携手离开的画面。
“貌合神离？”回想着方才琳达的话，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香槟杯壁，唇角浮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酒会之行因为“撞衫”一事莫名夭折，陆寒城驱车载着霍小亭准备回家，可车子开到一半，霍小亭忽道：“寒城，回陆宅吧，我没算错的话，明天可是一个大日子。”
“大日子？”陆寒城略一思索，了然道，“你是说霍小兰是时候做胎儿DNA鉴定了？”
“嗯，她说我偷人的话言犹在耳，这口气我还真难咽下，以往她千方百计让我难堪、抑或是陷害我，我都没有如此气过，这一次，我是断不肯收手了。”
看她努力显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陆寒城看着心中却一阵爱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看起来可怕，可顺顺身上的皮毛，不过是一只漂亮宠物罢了。”
“我才不是什么宠物，”霍小亭不服道，“不如明天你送我们去医院，省得她暗中动什么手脚。”
“你觉得她不会老实？”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姓陆，为了保命，她怎会坐以待毙？”
“嗯。”陆寒城握了握她柔软的掌心，应道：“好，明天我送你们去医院。”
翌日清晨，用不着霍小亭催促，杜茹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不断催道：“霍小兰！怎么这么慢？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手段？”
“没有……妈……我方才吐得有些难受，才在屋子里休息了一阵子的。”霍小兰确实面如菜色，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一些。
“走吧。”杜茹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手持一只封口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陆棕的头发，自顾自朝外走去。
霍小兰紧紧盯着她手里装好了的头发，眸底闪过一道不易被人察觉的暗芒。
当杜茹走到大门处，才发现陆寒城和霍小亭竟在一旁候着了。
“大嫂，”霍小亭道，“坐寒城的车去吧，寒城的车宽敞，大家坐着也舒服。”
杜茹冷冷瞥了一眼应道：“还是算了，家里的车子比不上三弟的，但坐我和小兰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弟媳，你不必这么小一件事都急着在我面前找优越感。”
“大嫂，你当是误会我了，小兰腹中孩子到底姓什么，跟我息息相关，毕竟提出这个严峻问题的是我，我怎么能不一同前往呢？既然大嫂不领情，那我和寒城就自己去，一会儿医院见。”
“你……”杜茹想追着理论几句，可细细一想，霍小亭的话并无不妥。
她忍气吞声对霍小兰道：“听到没！不少人关心着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你信誓旦旦敢跟我做鉴定，结果出来若打我的脸，霍小兰，你就等着坐小月子吧！”
杜茹的威胁令霍小兰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话明明就是在说，若孩子不是陆家的，他们酒会逼她将孩子打掉！
她畏畏缩缩应道：“妈，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话音落下，她的双脚却越来越软。
少顷，杜茹和霍小兰到达医院的时候，发现陆寒城和霍小亭竟已经抢先一步到达了技术鉴定科。
霍小兰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这个小动作被杜茹看在了眼里。
“你不是问心无愧吗？”杜茹拧眉厉声问道，“这么心虚做什么？”
“妈，我不是心虚，可想一想还是觉得有些疼，我……我怕疼罢了……而且我之前了解到，这种做法多多少少对胎儿都有一些伤害，我心疼您的孙子啊……”
闻言，杜茹脸色更难看了些。
“妈，您现在收回命令还来得及，如果这次鉴定不幸造成宫内感染，那您的孙子……”
说着，她竟落下泪来。
杜茹忽地怒道：“那也好过让我白白替别人养孙子！”她素来目中无人，在公众场合亦不懂得收敛，因着气愤，一时顾不得压低声音，一声怒吼，竟让医生和其他病人都朝她看了过来，登时，更觉得脸面全无。
杜茹狠狠剜了霍小兰一眼，低骂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丢人！”
“好了，我先去将阿棕的头发样本交给医生，你在这里等着医生叫人。”
“妈，您坐在这里休息吧，我替您去。”说着，霍小兰就要伸手将杜茹手中的封口塑料袋子拿到手中，可杜茹强势地躲了开，并一脸警惕道：“霍小兰，你别耍花招，阿棕的样本，我是万不会过你的手的，谁知道你会使出怎样龌龊的手段，如果被你偷梁换柱，这次的鉴定也没什么必要了！”
“妈，”霍小兰忙战战兢兢解释道，“您想多了，我不过是看您一个人跑来跑去于心不忍……”
“算了，我用不着你心疼我。”杜茹将手中的样本护得更紧了些，一脸谨慎转身离开。
霍小兰收回脸上的恭敬神情，等了片刻之后，只能乖乖地跟着医生走了进去……
杜茹返身回来之后，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霍小亭在陆寒城的陪伴下反倒显得尤为轻松。
“大嫂，你急也是急不来的，反正几个小时后就可以加急出结果，到时候再急也不迟。”
杜茹怒意难消道：“弟媳，你是巴不得孩子不姓陆吧？”
“大嫂，虽说这件事是我捅破的，但若宝宝当真是陆家骨血，也该叫我一声奶奶，我这么年轻就能抱孙子，自然是开心的，你多虑了。”
杜茹自知辩不过，更何况陆寒城仍在场，她悄悄看了眼陆寒城的脸色，没再反驳，默不作声在外等候着。
终于，霍小亭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杜茹焦急问道。
“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结果。”
“不必过几天了，你三婶方才说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加急出结果，我已经帮你办理了。”
闻言，霍小兰忽地眸心一震，似乎措手不及。
“小兰？”杜茹蹙眉道，“你不愿意早些拿到结果？霍小兰，你不会真得做了对不起阿棕的事情吧！”杜茹的嗓音一浪高过一浪，不费吹灰之力又吸引了他人的目光。
霍小兰倍觉羞赧，恨不能扒个地缝钻进去，赶忙道：“妈，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既然大家准备在这里登上几个小时，不如先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餐厅吃个早茶吧。”
众人早上出来得急，并未用早餐，杜茹也感受到了阵阵饥饿。
“行吧，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因为这种事一大早闹得鸡飞狗跳，”她将一切不顺都归咎在了霍小兰身上，“真是晦气。”
发泄完，她起身走在最前，朝外走去。
“三叔、三婶，一起吧。”霍小兰竟主动对陆寒城和霍小亭说道。
霍小亭备感诧异，定睛端详了霍小兰片刻，却无法从她平静的面容上揣测出些什么异样。
她点头应了下，挽住陆寒城的手臂也跟着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