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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要冷静。
康雨筠已经在年龄上占自己便宜了，不能再冒失急躁让她抓住把柄。
“我记得康小姐你是心理医生，你跟我要聊的那些，符合职业标准吗？”
“又没收过宋泽远一分钱，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康雨筠瞥了纪晓舒一眼，“宋泽远那黑眼圈，我可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了，他最近挺烦心的吧。”
对于康雨筠语气中的熟悉和亲近，纪晓舒费劲地压下火后，又开始琢磨她这句话里有没有下套，自己该怎么回答。
她干脆不回答。
“听说你还背着他签了财产分割协议，你现在如果跟宋泽远离婚的话，好像是分不到一分钱的。宋老先生也是不厚道，再怎么样，也该给你留点东西。”
“我跟阿远是不会离婚的，这就不用康小姐你费心了。”
康雨筠笑着点点头：“你想得开，也不担心……那你有没有想过宋泽远担不担心？”
纪晓舒真的没想过，阿远面对任何事情都是胜券在握的自信样子。纪晓舒看着康雨筠的手指沿着玻璃杯的杯口滑了几圈后，忽然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对自己认真地说：“不胡说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么，我以为你是阿远那边的朋友。”纪晓舒怀疑地盯着康雨筠。
“就因为是他的朋友，才知道他想要什么，什么对他才是好的。”康雨筠推开杯子，她与纪晓舒之间的桌面上，没有任何阻挡的物件。
“夫妻的问题就该留在夫妻两人之间解决，可现在宋泽远……”康雨筠叹了一口气，“我是他的朋友没错，也是一个很专业的倾听者，但是我实在不想再听宋泽远的那些废话了。你们的问题——”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纪晓舒充满防备地说。
康雨筠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问题……”
见纪晓舒想张口，康雨筠摆摆手说：“你们明明是夫妻两个人，但宋泽远事事总把你当做需要精心照顾保护的那一方，哪怕有问题，他面对你时也要装作风平浪静。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也过得下去，那一年两年呢，十年二十年呢？”
“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他太固执了，肯定不会听我专业的意见，顺便说一句，绝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对的。他是你的人，也是你的责任，你想做什么都行，就是，别放过他。”
纪晓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次体会到被彻底剖析的无措，这应该是她自己的忧虑，她自己的隐私，然而康雨筠太坦荡了，就像是医生在告诉一个病人：你病了，你的扁桃体发炎了。
康雨筠站起来，再次将一张名片推到纪晓舒面前，“其实，我也挺擅长夫妻咨询的，你和宋泽远可以试一试。”
纪晓舒跟着她站起来，一句“谢谢”黏在舌头上，不知道该不该说。
康雨筠走了几步后，忽然转过头，笑着对纪晓舒说：“他的那条领带，是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被不小心碰脏了，餐厅老板留下干洗，却送到我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