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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孙静姝派去负责取样的人就从各个船舱重新回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个拥有实验器材的房间来。每个船舱的大豆都被标识上了各个船舱的字母和数字，而将这些被标注好的大豆送到实验器材里面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获得大豆情况的结果。
将这些结果综合起来，就能大致获得大豆质量的平均值，也能获得这些大豆大致的腐败时间。
张如玉抱着肩膀很是自信的看着那些测算人员忙前忙后，闲来无事，他也开口和孙静姝说道：“孙小姐，我们张家的货，你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们张家的立足之本就是诚信，这边的大豆，我可以担保里面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孙静姝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着说道：“例行公事罢了张公子，既然是做生意，当然越保险越好。”
张如玉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很快，结果就都出来了。
孙静姝拿着测试结果，看着上面标示着的结果情况，皱了皱眉头。
而本来信心十足的张如玉看到孙静姝的表现，却感觉有些怪异。
他快步走到孙静姝身边，探头看了看孙静姝手里面拿着的那张实验结果。
五十个船舱，其中有十个船舱是D级、二十个是C、十五个B、五个A。
这个结果如果放在一般的大豆测试上，也一样可以流入市场了。但这是张家担保的货船，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更何况这船大豆的品质如果只是如此，也根本不值一亿两千万的价格。
张如玉有点懵了，但眼下他当然不能和手下发脾气去质问去甩锅，当然得找个理由先解释一下。
“孙小姐，这可能是取样的样本范围还是不够大，你应该知道，我们张家的货是绝对不会……”
张如玉说着说着，就被孙静姝的眼神制止住了。
“张公子，我说了我是来做生意的，这样的合格率，我看咱们要重新商讨一下价格了。”
“这种合格率，就算我再怎么想交好张家，再怎么想让利，也不能让我亏的太多。顶多一亿，再多的话，我这边没法接受，就算是要让我亏掉那六百万，我也不能亏的再多一些了。”
孙静姝的表情很是严肃，张如玉也看的出来她说的这话并不似是作伪。
而且这个合格率不仅仅是让孙静姝尴尬，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样，”张如玉说道：“我让我的人再测试一次，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可以给你以九千万的价格成交。你看怎么样？”
孙静姝看着张如玉，皱了皱眉毛。
张如玉这种不认账的态度在一般的交易之中是很少见的，但此时既然他已经提出来了这样的要求，孙静姝当然也会同意。而且她也很有自信，就算是再怎么检查，也肯定会获得一样的结果，只会变差而不会变得更好。
所以公孙静姝点了点头，说道：“看在张家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的人再去测试一次，而且你说的九千万也算是有诚意，可是张公子你要知道，这船东西按照这样的品质继续拖下去，根本就连接手的下家也就都没有了。”
张如玉也不是傻子，他厚着脸皮取得了这样的机会，除了想要正名之外，也是想要知道自己这船货的具体情况。
但是第二轮的抽查，结果虽然变得好了一些，但也就只是一些而已。
这样的结果让张如玉只能心甘情愿的将价格直接削减到九千万了。不过即便九千万，也依然在张如玉的承受范围之内。更何况他还有贵金属交易可以让本金翻倍，到时候自己把成果拿出来，那和苏家的联姻也一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孙小姐，既然结果还是这样，我张如玉也不是什么不守信用的人，九千万就九千万，我们把合同签了，这船货就是你的了。”
孙静姝看着张如玉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但一想到万一雪晴要嫁给这么个脓包，那份不忍也就消失不见了。
合同很厚。
一般情况下在签合同的时候，应该仔仔细细的翻阅一下，但毕竟是在和张家交易，所以签合同的过程走的也很快。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张家的合同都大同小异，而且合同上还有一条十分霸气的条款。
“如果发现张家出手的货物有出售时并未发现的质量问题，张家将会全额退回购买时价格，一切损失将有张家承担。”
一般来说，合同里面这样的条款几乎就是在让甲方做亏本买卖。
但张家有这样的资本，有这样的本钱，他不怕有下家坑害他们，也不担心自己出手的货物有质量问题，但既然有这样的条款在，可以让买方在和张家交易的时候不至于承担风险。
这也是张家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个良好口碑的原因。
公孙静姝找到的坑害张如玉的核心，就是根据合同里面的这个条款了。
他们很痛快的签好了合同并且按好了手印。
“这船货，在大连港入港吧，尽快销售出去我家才能赚上那么点。”孙静姝的语气并不好。
而张如玉也很清楚，如果不是现在国内大豆价格飙升的恐怖，按照这船大豆的质量来看，不消说九千万，就是七千万也难卖。
而公孙静姝既然用九千万收了，那就已经说明她的利润小的可怜了。
这完全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上。
张如玉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送走了孙静姝之后，他立马找到了负责人，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船货的质量你们是怎么搞的！？”
那个被张如玉叫道面前的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小声说道：“之前还没有问题的……我们都是严格按照正常手续去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出了问题了……”
“三千万的亏损！”张如玉说道：“这是三千万的亏损！把你们卖了也不值这个价格！懂吗！？”
张如玉虽然是个脓包，但在理念上，和寻常张家人是没有差别的。
没有赚到，就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