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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 正文 36心愿瓶

作者:南书百城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8-09-27 09:58:4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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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订阅不足啦~请补齐订阅, 或耐心等待一段时间_  他并非单纯地不擅表达, 而是在他的认知里,服软意味着示弱。他的示弱就像她的不完美一样, 都是各自潜意识里可耻到无法接受的事。

    她理解自己, 所以愿意理解他。可是(日ri)积月累,当她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动摇,连带着也变得不知道再如何面对他。

    姜竹沥迟疑一阵, 犹豫着伸出手臂, 也慢慢抱住他。

    “我……”

    她正要开口。

    “姑娘,你的烤地瓜好了!”

    小贩在背后叫她,恶作剧般地,故意打断这对惹眼的恋人。

    姜竹沥如梦初醒, 整张脸燥得发烫,赶紧推开他。段白焰猝不及防,手臂一松。

    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溜走。

    “谢谢您。”姜竹沥付了钱,接过几个小塑料袋。眼风飞快朝后一扫, 见男人还像座山似的杵在那儿,面颊发烫之余,又有些无措。

    “段白焰……”她小小声, “刚刚谢谢你。”

    虽然她坚信那辆车离自己至少有五米远, 不管怎么脱轨都撞不到自己。

    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还是要给他找个台阶下。

    段白焰没有说话, 眼中晦暗不明, 下颚微微绷紧, 刚刚柔软的气场又凛冽起来,充斥着生人勿近。

    她很茫然。

    他怎么又不爽了……他一天到晚,到底哪来那么多气可以生?

    “你刚刚。”段白焰面无表(情qing),冷着脸,“不是叫小白叫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出门就成三个字了。

    他原以为江连阙所谓的“温柔一点”真有奇效,兴冲冲地追下来,想在没人的地方,把她按到角落里,再听她叫一声。

    可她像只畏畏缩缩的小动物,他一旦伸手去碰,她就以光速缩回了壳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竹沥愣了愣,有些懵,“我习惯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赶紧发誓:“对、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改的!”

    眼神无比真诚。

    段白焰喉头一梗。

    “我……”

    我的上帝我的老伙计,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难以启齿,心里生发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仿佛搬起石头,自讨苦吃。

    嗡——

    他还想说什么,姜竹沥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接,提着几个塑料袋,却空不出手去掏包。

    星光流泻,段白焰停住脚步垂下眼,正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略带委屈,略带祈求的鹿眼。

    喉结微滚,他叹口气。

    认命地把几个烤地瓜都接过来。

    姜竹沥十分感激,转过去一个角度,攥着手机的手心忍不住出汗:“喂?您好,明叔叔。”

    来电显示是继父,她有些紧张。

    刚刚回国时,她曾向他发过问候,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似乎今天才看见短信。

    “哎,竹沥。”明叔叔微笑。

    “我看你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啊……来看看你妈妈吧。”她离开的这些年,明叔叔迅速衰老,连声音也显疲态,“她也上了年纪,腿脚旧伤一犯,整夜整夜疼。”

    “是我的错,应该早点回去的。”姜竹沥舌根发苦,“我周末就回去看望您和妈妈。”

    一来二去,两个人实在没聊出什么共同话题。

    “我妈妈她……”姜竹沥措辞委婉又小心,“最近精神状况怎么样?”

    “不乐观。”明叔叔直说,“你回来之后,多陪陪她。”

    挂断电话,姜竹沥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走出去两步,还不忘把段白焰手中的烤地瓜接回来,一脸乖顺地道谢:“谢谢你,麻烦你了。”

    段白焰不喜欢听她道谢。

    他想把她压在(身shēn)下听她哭,想到快要发疯,却做不到。

    所以他只还给了她一个地瓜。

    想委婉迂回地让她体会一下他的求而不得。

    但姜竹沥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任何与家庭有关的话题都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的焦虑,夺走她的注意力。

    段白焰嫉妒她的家人。

    他想按着她的脑袋把他转过来,江连阙那句“你温柔一点”却像把刀一样悬在头顶。

    “那时候……”走到ktv楼下,段白焰((舔tiǎn)tiǎn)((舔tiǎn)tiǎn)唇,压低声音,决定再服一次软,“你非要出国,跟明含那件事,有关系吗?”

    姜竹沥一愣。

    她现在几乎听不到明含这个名字了,可每次听到,还是会难过。

    略一犹豫,她摇头:“不。我离开,只是因为想走。”

    想逃离母亲,逃离那个家。

    逃离时时刻刻被安排,逃离永远透明的时间表,逃离无处不在的监控与管制。

    段白焰沉默一阵,垂眼:“我当时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你妹妹去世了。”

    他用一副手铐把她困在(身shēn)边的同时,大一刚刚入学、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芭蕾舞的明含,在舞台上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们分开的四年里,他偶尔会去猜测姜竹沥当时的想法,然后产生这样的疑惑——

    她是不是怨他,把她捆绑在他(身shēn)边,令她错过了最后一次与妹妹见面的机会?

    姜竹沥一愣,几乎在瞬间明白他的想法,立刻抿唇摇头:“不,你不要那样想。明含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一码归一码,我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事……迁怒于你。”

    在明含的事(情qing)里,她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关心一下妹妹,却没有责怪过别人。

    段白焰望着她纠结的样子,暗暗皱眉。

    他好像猜错了。

    可是……他现在都已经这么,这么真诚了——

    她为什么,还没有像过去一样,主动回到他怀里来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推门进屋,何筱筱正在笑眯眯地跟周围的人高谈阔论。

    段白焰一言不发地放下烤地瓜,何筱筱立刻接一个过来,撕开外壳,一脸享受:“段导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逃晚自习,也是去吃这个?”

    理智稍稍回流,姜竹沥微微一愣。

    高中时有段时间,班上男生成群结队翘晚自习。班主任怀疑他们在组团去了网吧,将姜竹沥叫到办公室问(情qing)况。

    问到段白焰,她矢口否认:“他肯定没有去网吧。”

    老师问:“为什么?”

    她想了半天:“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十六岁的时候,她没有理由地相信他。

    可是现在……

    姜竹沥心(情qing)复杂,低着头碰碰茶几的桌布流苏。

    她竟然有点儿难过。

    分手之后,多的是怅然若失。

    段白焰静静坐着,始终没有搭腔。

    他还在琢磨江连阙说过的话。

    考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吃的那个地瓜。”他的沉默助长了何筱筱,“顶风作案的快乐,现在是体会不到了。但那个味道,可真是让人怀念啊。”

    段白焰一顿,终于抬起头,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

    同学们陷入诡异的沉默。

    段白焰和姜竹沥并不亲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一开始还觉得可能是闹别扭,可结合林鹤的种种异常来看……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大家屏住呼吸,纷纷搓着手等待吃瓜。

    “我记得我们逃课那天晚上,风特别大。”何筱筱还在继续,“结果后来老师发现了,只罚我却不罚你写检讨。真的超级过分……”

    “有意思吗?”段白焰突然开口,冷声打断她。

    何筱筱难以理解地眨眨眼:“什么?”

    有爬(床chuáng)事件和那么多年同学(情qing)分在前,她觉得,段白焰无论如何,也会给自己三分面子。

    然而,他(胸xiong)腔微振,发出的是声冷嗤:“守株待兔在那儿等了我半个多月,你也真是有耐心。”

    “而且。”望着她难看的脸色,段白焰慢条斯理地道,“我跟你怎么会一样?”

    ——“班长家属都有特赦权,不用写检讨,你不知道么?”

    姜竹沥发了会儿呆。

    夜深之后露水渐重,她折(身shēn)进屋。

    大厅内亮堂堂,一片喧闹。宴会用的蛋糕加重了(奶nǎi)油,一群小孩从这头打到那头,从那头打到这头,乐此不疲地用食物打仗。

    谢勉站在角落,帮另一个小男孩擦脸上的(奶nǎi)油,地上积起一堆卫生纸团。擦干净后,小男孩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身shēn)就又重新加入了战斗。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收拾用过的纸团。

    姜竹沥没说话,走过去,躬(身shēn)跟他一起捡。

    面前突然落下黑影,谢勉吓了一跳:“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两个人总要快一点。”姜竹沥抬起头,发现窗帘也被抹上了(奶nǎi)油,“但这个就有点儿麻烦了,可能得给酒店加服务费。”

    谢勉垂下眼,将小垃圾桶搬过来。姜竹沥手脚麻利,帮他把桌布上的(奶nǎi)油也清干净。

    “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办生(日ri)宴会?”她没有抬眼,状似不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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