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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宋青瓷似乎意识到什么，顿时慌了神，抓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
“现在我才明白，在你眼中，我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替代品！”符天生的声音幽寒冷冽，压抑的怒火近乎蹦出胸腔，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怕自己忍不住对这个可怜的女人甩上一耳光。
“不、不是这样的。”宋青瓷彻底慌了，精致的脸庞满是煞白，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无从解释，她好不容易忘记那个男人，好不容易从那个男人的阴影中走出一小步，她很怕，真的怕这个男人就此甩手转身，从此再也不回头。
“不是这样？”符天生冷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杯底重重置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转身走出餐厅。
宋青瓷如遭电击，怔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眼眶瞬间泛红了。
就这样走了。
她抓起酒杯，一口见底，一杯接一杯，喝着喝着，两行清泪挂了下来，混进酒水，又咸又苦又涩，世界仿佛都昏暗无光，只有眼泪掺杂酒水透进心里的苦涩和绝望。
她只是想彻底忘掉过去，说几句话，喝几杯酒，就彻底和过去告别，可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多愁善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甚至为什么笨到连好好解释清楚都不会。
“这么喝酒，不像你的风格。”
一个磁性男声传来，身穿灰白色休闲西装的青年男子坐下原本符天生的位置，五官棱角分明，气质温和高贵，言行举止间绅士之余又不乏强大的气场。
“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柯方哲夺过宋青瓷的酒杯。
宋青瓷的酒量并不好，五六杯啤酒一股脑猛灌下去，已经是脑袋昏昏的，可她的意识还清醒，再次看到这个男人，略感意外，但内心再也没有当初的愤怒，只是一股厌恶反胃的情绪不断升腾，她毫不客气地说：“滚。”
柯方哲也不生气，微笑说：“你可没有以前温柔了，你看我，还是那么斯文，那么绅士，那么友好。”
宋青瓷没理会他，拿过原先符天生的酒杯，倒满，接着喝，手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
“刚才那个小男生，是你男朋友？”
“青瓷，当初我年少不懂事，伤害了你，我很抱歉。这几年来我在国外过的并不好，是，表面看去我是混得风生水起，身旁美女如云环绕，学校老师对我百般照顾，白雾生化集团老总对我青眼相加，我一手开创的公司年纯利润上十亿，我不缺女人，我更不缺钱，可是，我始终感受不到幸福，越长大，我越觉得自己亏欠你，可回头想想，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错事，往后岁月还长，我相信我能弥补你，你也会原谅我的，对吗？”
柯方哲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审视着宋青瓷的表情，似乎想从中捕捉到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痛苦，只有对自己的责备。
他皱了皱眉，这个曾经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如今好像成熟了，不再如当初那么好拿捏了。
“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很深，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亏待你自己不是吗？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也不能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比你小好几岁，甚至连温饱都没法给你保障的小男生啊。”
柯方哲语气悲痛，作为职业经理人的他，毕业后一手开创的娱乐餐饮公司在短短几年间市值攀升三倍，其经历成为一段业界佳话，察言观色向来是他的强项，从符天生的言行举止，他就判断出符天生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子。
没见过世面，等于没钱。
有钱，你想不开眼界都不行。
有钱的人，无论再怎么低调，那种无形中散发的气质和气场，是无法掩盖的。
而符天生，气质平平，气场薄弱，断然就是穷。
这就是柯方哲的一番推论。
“或许你现在不想听到我说话，可你好好想想，刚才你不过说了那么句话，他就只顾自己生气，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分明就是没长大啊，不成熟啊。青瓷，一个成熟男人，在刚才那个时候，即便心里委屈，更或者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也该憋着，去安慰自己的女人，男人男人，要不难，叫什么男人呢？”
宋青瓷四瓶啤酒下肚，脑袋晕的厉害，眼睛看东西已经重影，她起身的时候脚一软，差点摔倒，柯方哲扶住她，心疼的说：“青瓷，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别碰我！”宋青瓷一把攮开柯方哲，踉踉跄跄走出餐厅，来到外边，夜晚的凉风扑面，脑袋清醒了点，可越清醒，却是越难受，蹲在地上捂面无声大哭。
柯方哲回到自己的餐桌，与他同桌进餐的是个时尚成熟女性。
“怎么？泡妞失手了？”女人轻笑打趣。
“你见我失手过吗？”柯方哲嘴角挂起邪魅的笑容，右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住女人的挺翘下巴，缓缓抬起，“连你都折服在我的胯下，她不过是心里伤痕还没抹灭的傻女人，征服她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柔情和时间，文火慢熬。”
女人也不介意，但明显不是善茬，笑容坦荡说：“如果不是看在你爸掌握的数百亿人民币上，你想拿下我？这趟回国，你泡妞归泡妞，要影响了正事，我会毫不犹豫把你的鸡巴割下来喂狗。”
柯方哲放下女人的下巴，坐下，边给自己倒酒边说：“正事要办，妞也得泡，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上过她，不知道她的身体长什么样，当年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女人轻声说：“先回川省吧，那里毕竟是你们家自己的地盘，祁山不安全。”
柯方哲冷笑：“李秘书长是符先生在福东的代言人，福东的资源都在李秘书长手中，如今他的性命被我们握着，符先生想对付我们，也得衡量三分。”
女人没再说什么，符先生虽强，但终归难敌柯氏兄弟这对黑白双雄。
……
次日清晨，符天生收到林丰的求救短信，洗簌收拾好，才出门，迎面碰见宋青瓷。
她似乎在门口站了有些时间。
“你、你要离开？”宋青瓷心头揪紧，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丢失一般。
经过一夜的时间，符天生也多少明白过来，在感情上，他终归还是嫩雏，只是就算多少能理解宋青瓷昨晚的行为，可还是忍不住窝火。
他从宋青瓷身边擦了过去。
“去趟福东，有点事。”
“昨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知道了。”
“办完事，早点回家。”
“嗯。”
……
出了小区门口，何六象的车子已经在这里候着，直达几场，半个小时后，飞往福东都江。
都江国际几场落地，坐上齐市书的专座，一路不停，驶往都江第一人民医院，开车的是林丰，齐市书坐在副驾驶。
符天生坐在后座，淡淡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林丰说：“符先生，前晚秘书长收到您的吩咐，便约柯贤昨天中午在桂香坊会面，谈话期间，柯贤不喜不怒，也没明确表示立场，散场后，李秘书长正想向你汇报情况，却是突然倒地不醒，本不想麻烦您，但昨夜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医院也查不出是怎么回事，秘书长至今都还在昏迷当中。”
符天生轻轻额首，没再说什么，只有看到人才知道情况。
半个多小时后，都江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001号独立病房。
符天生踏入病房，发现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秘书长，还有四人，张甲，和一个妖娆美妇，在竞标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汾高市的掌舵者裘凤婷。
余下两人都是老者，一人是张甲身边的王叔，另外一人不认识，从其站位看，可以猜测是裘家高手，裘凤婷带来的保镖。
“符先生。”
“符先生。”
几人打起招呼，符天生摆摆手，径直走到李秘书长身边，上下观察之后，伸手给他把脉。
闭目片刻。
睁开。
眼神幽寒冷冽。
摒指如剑，在李秘书长眉心画上一道特殊的符纹，声音如从寒渊而来。
“此活，彼死！”
恰在此时，象征着福东最高权力的那间百来平米的办公室，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脑袋炸开，五彩缤纷，旁边坐于书桌前聚精会神看书的中年男子转头一看，瞳孔顿时猛缩。
至此，福东第一朵腥红的花朵，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