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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夏谨言接到一个电话，仅仅几秒，电话挂断，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
“符先生，您可得罪过什么人？”
“张家人。”
“哪个张家人？”
“京城张家。”
夏长眠眉头轻挑。
夏谨言和小李子都是面色微变。
符天生轻喝口酒，淡淡说：“张家后辈一个叫张鑫的，被我废去四肢，世上唯我能救，一个叫张旭的，吃过我的亏。”
夏谨言苦笑：“符先生，刚才这电话是我的直属领导打过来的，说京城那边有人下令，不许重用您符先生。”
符天生轻哦一声，转而看向夏长眠，颇为好奇：“张家那么大的能量？”
夏长眠沉吟说：“张家老太爷，开国元勋，曾经追随太祖打天下，此人狼子野心狠手腕，非英雄，却是实打实的枭雄，作为硕果仅存的几个开国元勋之一，权势自不必说——符先生可知毛天啸？”
符天生摇头。
“毛天啸，二十年前，年方二十七，便已是华国北部战区特种部队王牌教官。”
“十五年前，正式加入华国龙组。”
“十四年前，升任龙组人字组组长。”
“十三年前，升调龙组地字组，并于同年升任地字组组长。”
“十二年前，升调龙组天字组，并于同年升任天字组组长。”
“而后五年……”
“他一人一刀，于钓龙岛独战日国三大祀神，百招败一人，三百招，三大祀神重伤逃遁，日国修道界闻风丧胆。”
“他一人一刀，于欧洲战场将某恐怖组织上千人，杀得片甲不留。”
“他一人一刀，于非洲刺杀本·斯登，面对本·斯登数百名手持现代最先进枪械的王牌兵，如入无人之境，斩杀本·斯登旗下五员猛将，若非本·斯登提前收到风声逃走，已是毛大将军刀下亡魂。”
门外的俏丽女孩双手负后，老气横秋，踱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
“三年前，正式升任龙组龙王，成为华国军中神话，毛大将军之一生，所向披靡，冠盖当世，被誉为二十一世纪的华国战神……我说的对不对啊，老头子？”
夏冬心俏皮地眨眨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上下摆动，如同蝴蝶煽动绚丽的翅膀。
夏长眠瞪眼：“没大没小。”
夏冬心来到符天生身旁坐下：“我从小啊，就听着毛天啸的故事长大的，老头子天天念，耳朵都生出老茧啦。”
完了她又补充一句：“不过，毛天啸确实很牛，够男人，够爷们。”
完了她再补充一句：“不过啊，他再牛，也没有我家老公牛，再男人，也没有我家老公男人，再爷们，也没有我家老公爷们！”
符天生没搭理她，不羞不臊的，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能咋的，沉默是金吧。
夏冬心就算了，一直都调皮不听管教，可现在连乖巧斯文的马尾辫都会欺负他了，昨天还在餐桌上偷笑？
他镇得住天下人，唯独镇不住身边的女人啊。
夏冬心挽着符天生的胳膊，看向夏谨言：“爸，他是我这辈子钦定的老公，要不要力挺，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插手啊，我真的不插手，你不用管我的，大不了天生被张家弄得流落街头，我就跟着他去讨饭吃呗。那谁说过一句话，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讨饭吃没什么的。”
夏谨言闷闷灌了大口酒，浑身书生气息的他，喝起酒来半点不小家子气，放下酒杯，站起身，往外走，雷厉风行。
“符先生，南部战区不是张家说了算，战区领导那边我来解决，但你得小心张家的阴损手段，我夏家这是上你符先生的船了，你要是不小心挂了，船上的大家伙都得完。”
符天生笑了笑，正要摸烟，小李子眼疾手快，递过香烟，给他点上。
“给老爷子来一根。”
夏长眠戒烟多年了，小李子正犹豫呢，夏长眠伸出夹烟的两指，小李子这才递了过去，同样点上，然后给自己来上一根，麻痹，不抽心里的火气压不住。
夏长眠安静抽着烟，姿势老道，吐着烟圈，餐厅烟雾朦胧。
符天生轻笑：“老爷子怕了？”
夏长眠喃喃说：“我老头子，半只脚都进黄土了，怕谈不上，只是刺激啊，张家，屹立华国近百年的巍峨高山，若能把它扳倒，就是死，也值了。”
符天生好笑说：“扳不倒呢？”
夏长眠淡淡说：“也值。”
游走于体制之外，建立起偌大祁山系，撑起祁山半边天，这样的枭雄级人物，纵使年过古夕，又岂会血性尽殆？
当然，能让戒烟多年的他重新点烟，有重燃的热血驱使，也有……担忧。
龙组两大使命：
一、保护国家高层。
二、维持社会力量阶级平衡。
一不用多加解释，二指的便是普通人、武者、法师，在自身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以审判者的身份，去维持三者的平衡。
毛天啸作为龙组龙王，倘若张家面临危机，必定会出面。
换言之，要么被张家玩死，要么玩死张家，前提是先过毛天啸那一关。
吃得差不多，小李子自己喝了酒，便唤司机开车送符天生回去，看着车子缓缓行驶离开，夏冬心挽着夏长眠的胳膊，突然语气闷闷的说：“爷爷，假如，假如你们真把张家逼到绝境，毛天啸出手，天生真能打得过毛天啸么？”
夏长眠没有立即作答，他仰面望天，许久才缓缓开口：“毛天啸，毛真人，毛战神，无数荣誉集身的老牌强者，符天生，符先生，符真人，雨后春笋般突然冒起的新晋年轻强者，这两人交手，孰胜孰负，谁人能料？但不管结果如何，倘若真有天到了那一步，沉寂许久的华国，将会很精彩啊。”
小李子肃穆点头：“大丈夫一生，不求胜负，只求酣畅淋漓，能追随符先生的步伐去征战天下，纵使尸骨无存，无悔矣。”
“哦。”
夏冬心轻轻应了一声，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
……
“去六象大酒店。”
车上，符天生把玩着手机，眼睛望着窗外飞快流逝的景色，吩咐说。
他从赤狼出来，有蔑视当世大国的气概，也深知当世大国的底蕴。
张家的力量不可小觑。
当然，若他想，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张家宅院，把张家老太爷送去见阎王，但那样一来，华国他是待不住了，他远走高飞，张家拿他没办法，但他身边的人呢？
林芳华、林倾城、宋青瓷、马尾辫、夏冬心……以及夏长眠、张甲、何六象、李秘书长、齐市书等等为他守江山为他卖命的无数人……
他有独战千军的气魄，但气魄和实力是两回事，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识，并不认为自己能一人扛一国，现在的他，别说导弹，随便一发大规模的火箭弹穿甲弹下来，小命就得交代。
把张家逼急眼了，真有可能动私权这么做。
华国是他的家乡，这片土地生养着他，他和张家的矛盾，真闹红眼了，谁都讨不得好，他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因此收拾张家，还得一步步推进，从各方面打击张家的势力，扩充自己影响力的同时，削弱张家的影响力，把张家逼得走投无路，那个时候，才是一举将张家从历史舞台斩落的最好时机。
刚才在夏家谈事的时候，张甲发来短信，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张甲和何六象都在六象大酒店，他隐隐有预感，这个重要的事，恐怕还是和张家有关，张家的反应很快，办事效率很高，从前一秒夏谨言请他当任雪豹教官，下一秒便接到上级电话阻止这件事，便可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