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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咳咳。”
“学姐？”这可能是陈默生命中最紧张的一个夜晚。
卫生间水龙头哗啦啦的喷着水，水一直流到外面办公室，没过了鞋底，整间办公室静得令人窒息。
这时，陈默怕连电也不敢开灯了，借着外面透射进来的灯光，发现地板上有一串血脚印。
追踪脚印往前走，陈默先捡到学姐早上穿出门的一条普拉达单裤，再往前是一只高跟鞋，再往前有一个工具箱，钳子、改锥、扳手散落一地，再往前……陈默猛地一抬头，一个湿漉漉的清美丽人围着一条毯子坐在办公椅上。
陈默能想象到整个过程：学姐坐马桶尿到裤子，找不到卫生纸去拿毛巾，扯断了事先做过手脚的衣架，砸到脑袋弄脏了手，去洗手时水阀拧掉，水龙头控制不住，这时候却发现地漏被堵塞了，接着找来消防工具箱，企图修理。
这些都是陈默设计Ada环环相扣的步骤，他没想到今天学姐还回办公室，还上了厕所，更没想到这个恶作剧居然出血了！
“学姐，确实是我干的，我是想逗Ada玩，真没别的意思，你不生气吧？”陈默尴尬的笑了笑。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从林照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我就放心了。”陈默自我解围说。
“马桶保鲜膜是你放的？”
“嗯。”
“衣架和卫生纸也是您搞得？”
“喔。”
“水龙头和地漏呢？”
“呃……”
“别解释，赶紧想办法把水龙头和下水道修好，我弄了好久，总是做不好。”
林照君经历人生最狼狈的一天，反而变成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心思平静的看着陈默打扫灾难现场。
陈默自知理亏，脱掉风衣外套和皮鞋，卷上裤脚，抄起修理工具冲进洗手间抢修，自作孽不可活。当卫生间的积水排出后，陈默用拖把把地擦干，将办公室的空调开到三十多度除湿状态，不久后，这里终于变成人能呆的地方。
“学姐，咱衣服呢，你就这么一直光着？”陈默掀开毯子，白玉无瑕的娇躯上，还残留着几片血垢，像是盛开的玫瑰花。
“我只想看看今晚还有多糟糕。陈默，你为什么这么恶心？恶作剧可以，玩这么大有意思吗？”林照君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哪里还怕走光。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现在咋办？”
“我来例假了。”
“看出来了，你卫生巾呢？”
“刚才堵水龙头用光了。”
“……”陈默哑口无言，那玩意再吸水，也不能用来防洪啊。
说着，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沙发看去，周围一圈儿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林照君微微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后，说：“先去超市买一包。”
陈默难为情的看着她，“可以，但是咱们约法三章，等你平安度过今晚，不许伺机打击报复，不许秋后算账。”
“当然，你是我老公，就算看到我出洋相，也不能真杀了你守寡是不是？乖，快点去，学姐烦着呢。”
陈默的这种损招，对付一般女人自然是所向披靡，可误打误撞用在学姐身上，他真有点心虚了。
到了楼下小超市，卖卫生巾区域人满为患，陈默一边假装挑选商品，一边往卫生巾那边挪，在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卫生巾货架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买哪种。
周围形形色色的女人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不时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笑不已，让他这个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目光的人，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扫了眼货架上的价格表，陈默伸手拿了一包苏菲牌子的，拿上卫生巾，转身就要离开，因为太着急，一下子和后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陈默侧身让她过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引起旺盛的地方。
“陈默？”
这声音的辨识度太高了，陈默尴尬的扭脸一看，居然是江海大学的秦音涵，身边还有她的两个女同学。
陈默下意识的把卫生巾放在背后，感觉这玩意跟烫手的山芋似的，拿都拿不稳。
“噢，秦大校花，真巧。”
“你……买东西？”秦音涵见他鬼鬼祟祟，侧目看到他手里的卫生巾。
“是啊，今天下雪，和同事们打雪仗，鞋里进了雪，脚太滑，买包卫生巾吸吸水。”陈默对答如流，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神情。
“你真有智慧。”秦音涵又不是弱智，当然明白是给他女朋友买的。
“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小窍门罢了，平时多留心观察，你也能像我一样智慧。”陈默开玩笑看着她。
秦音涵下身穿着一条水洗白牛仔裤，一件粉色羽绒服包裹着她袅袅婷婷的苗条身材，散发出安静柔美的气质，她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孩子，有点倔，有点较真儿，自从输给陈默一场球赛后，时常还会想起那个“替补女友”的赌约。
瞅着陈默一脸轻松，实际却很焦急的样子，秦音涵觉得一阵好笑，把陈默拉到一边，抢过他手里的卫生巾看了看，低声说：“这是孕妇用的，一般女人用不上。”
陈默嘴角抽了一下，你真聪明。
“你女朋友是不是路上来的事？”秦音涵看着他问，这校花每天和校篮球队的男生打成一片，倒是没有一般女孩儿的矫情劲儿。
“一言难尽，情况稍微有点复杂。这么说吧，底裤都湿了，你帮忙给推荐一种。”
“你呀你，怎么这么粗心，还好遇到我，你知道女生卫生棉怎么用吗？”秦音涵埋怨道。
“夹？”陈默双手合在一起，做出一个很逼真的手势。
秦音涵俏脸红彤彤的拧了他一下，低声说：“笨！卫生棉是贴在内衣上用的，内衣都湿了，你不先买内衣，买了卫生巾也用不上。我以为你经验这么丰富，什么都懂呢。”
“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陈默肯定是不纯洁，但女人怎么用姨妈巾，他确实是外行。
“鬼才信呢，这周围也没有内衣店，我和同学逛街，刚好买了内衣，你不嫌质量不好的话，就先拿去救急好了。”秦音涵把手袋挂在陈默胳膊上。
“谢了，秦校花，以前居然没发现你这么懂事。”
“别油腔滑调了，还不快去照顾你女朋友。”
陈默拎着购物袋，朝外面走去，“明天请你吃饭。”
望着陈默的背影，秦音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喊他，“陈默，你的卫生巾！”
这一嗓子过后，走到超市门口的陈默僵硬的站在原地，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目光朝他看过来。甚至有几个三八女人，窃窃私语起陈默是变性人。
陈默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微笑，回到卫生巾货架旁，伸手将秦音涵推荐的卫生巾拿来，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爽朗的笑道：“不，是你的卫生巾。”
“你……”秦音涵脸红的发烫。
“我在家煮好红枣粥等你，天冷了，别玩得太晚。”陈默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膀。
秦音涵的两位闺蜜花痴的看着陈默离开，“哇，音涵，你男朋友好贴心啊，居然来给你买卫生巾。”
秦音涵回过神来，才知道被陈默摆了一道，红着脸辩解道：“他不是我男朋友，瞎说什么！”
闺蜜笑嘻嘻的眨着眼睛：“你要不承认，我们可要追这个大帅哥喽。”
陈默一口气跑回公司，把借来的内衣连同卫生巾放在沙发上，看着毯子里的那位说：“学姐，你要的东西。”
“怎么去了这么久，有没有时间观念。”林照君睁开眼睛虚弱的问。
“行行，我错了，赶紧换上。”
“换什么换，空调开这么高温度，都烘干了。”林照君当着陈默的面也是什么都敢说。
“我不是怕你冷吗，什么烘干了……噗哈哈！”陈默很努力的憋还是没憋住，大笑出来。
“算了，我没精力和你置气，去衣柜里拿一套蓝雨的工作装给学姐。咦，你居然还买了内衣。”
林照君本来有点痛经，被冷水激了一下，咬着泛白的嘴唇痛吟，捂着小肚子蜷缩在沙发上。腿上沾的血迹已经风干，好像一个在家长照顾下尿裤子的婴儿，可把陈默心疼坏了。
陈默伺候病人似的，帮她穿好衣服，觉得有点单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裹上，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吹干，用苏晴织的围脖包好，外面再来一层风衣。
望着自己的杰作，陈默满意的点点头，此时的学姐被他包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连晶莹的脚丫都裹在了里面，这才将办公室的灯关掉，锁上门，抱着学姐下楼。
“学姐，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你第一次投怀送抱吧。”陈默颇为自豪。
“好好看路，你敢把我掉地上，我就赖着不走了。”林照君在风衣里说。
“还疼吗？”陈默突然冒出一个调戏的想法。
“嗯。”
“还流血吗？”
“嗯。”
“我用力啦？”
“不要。”
“那我换个姿势，轻一点动。”陈默促狭的笑道。
几秒钟后，林照君才反应过来他这番对话的本意，感觉又上了他的当，灵机一动说：“受累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客气了不是。”
“是呀，亲儿子又能怎么样，能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很孝顺了。”很难想象，林照君居然能像个市井小民一样占便宜。
“呵呵，既是老婆，也是娘。学姐想要给我当妈，就怕你姐姐不同意。”陈默思辨能力很强，不至于被她绕进去。
“我姐？”
“你给我当妈，你大姐就是我大姨妈。大姨妈这个人很认亲，平均每二十八天来一次，每次住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