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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爸……错了……真的错了……”安亦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说到最后，整个人都都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安莞歌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真的不知道。
如果那天她所承受的那一切，只需要一句道歉就能通通抹平忘掉的话，她可以很痛快的原谅。
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她，一句道歉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人生不是单机游戏，喜欢的便存档留下，不喜欢的便删除，一切就可以重头再来。
她真的无法就这样原谅安亦彬，无法原谅那天在门外她亲耳听到的他所说的话，更是无法原谅他所做的这一切极其自私的行为。
但哪怕是这样，却也同样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么多年的生养之情，亲眼看到一个这样的安亦彬，安莞歌真的做不到转身潇洒的离去。
留下，不可能原谅。
离去，却又狠不下心。
安莞歌真的觉得这两难的选择，无论选哪一个，都不会是正确的答案。
安亦彬见安莞歌迟迟不说话，再次声泪俱下的开了口，“小歌，是爸爸糊涂呀！都怪爸爸！你和爸爸回家好不好！”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着这场难得一见的热闹。
“你看那个女儿，多不懂事，自己爸爸是乞丐就满脸嫌弃的样子。”
“是呀是呀，这样的孩子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让自己的父亲出来乞讨，真是没有孝心。”
“……”
路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嚼着舌头，形式完全是一面倒。
安莞歌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是呀，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可怜的不停道歉的乞丐父亲，和一个穿着职业装满脸纠结默不作声的女儿，又有哪个人会站在她的这边呢？
又有谁真的知道她拜这位父亲所赐，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安莞歌看着眼前这幅可怜兮兮的安亦彬，本来有些柔软下来的心，瞬间又坚定了起来。
他这幅捶胸悔恨的模样，这么多年，她也见了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每次他喝完酒，残忍的对待完她，酒醒了之后就是这幅模样。
甚至很多时候比这个还让人心软和忍不住相信。
她从小到大，信了那么多次。
够了，真的够了吧。
“我送你回家。”安莞歌说着拉起安亦彬的胳膊向路边走去。
不管出于哪方面，她今天都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马路上。
她倒不是怕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对她的误解和指指点点，只是怕对不起她自己的良心。
这么多年生养之恩，嗯，她用这个理由安慰了自己很多年，无数次。
这次，恐怕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会每个月固定给安亦彬的卡里打上一些生活费，不会让他再出来乞讨。
这是她能做的，也是允许自己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安亦彬听到安莞歌要跟他回家，整个人再次激动了起来，“走走，小歌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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